翌日清晨。
雲安郡主的管家周盛和衛隊長周金雷,領著長史趙玉蘭和長公主的親衛隊長任青山,四人捧著禮物,敲開榕樹院的大門。
大毛受傷未愈,何傳銘回去伺候老爹何廷樹,所以給幾人開門的是麵容森冷的辛彥。
“有事?”
辛彥俊秀的眉眼,配上冷得讓人打顫的嗓音。四人被他的目光打量得脊背和頭皮儘皆發寒。
錦城文會前周金雷偶然發現辛彥是武學宗師,就與管家周盛一起來榕樹院送過禮物,當時的用意是交好。
沒想到這才過幾天,又硬著頭皮領趙玉蘭和任青山上門賠罪。
周金雷抱拳為禮。
“辛公子,昨日府中人行事孟浪驚擾尊師,還請恕罪。我等今日上門請罪,任憑辛公子和尊師發落。”
趙玉蘭讓任青山動手之前,確實調查過趙孟元,但也隻知道他是個鄉下來的教書先生。
哪曾想昨天被三大書院山長和西南行省太守聯手堵門。
趙孟元和何廷樹又在重重守衛之下被神秘救走。
他們本以為是何廷樹的關係。哪曾想,從周金雷口中得知,趙孟元根本不是什麼普通夫子,他有個武學宗師的弟子,這就足以讓人後怕了。
趙玉蘭稟報長臨長公主,又與任青山商量好說辭,趕緊捧著禮物上門致歉。
倘若不能讓人家滿意,惹得武學宗師再次動手,恐怕就不是救人那麼簡單了。
長臨長公主正與西南駐軍主將狄昊濃情蜜意,現在對中年美大叔沒什麼興趣,但讓她親自上門賠罪也是不可能的。
隻能是趙長史和任青山主動上門負荊請罪了。
辛彥雙腳不丁不八地站在門口,看得周金雷和任青山眼皮直跳。
以他們的武學修為,自然看得出這種看似鬆散的站法,實則是進可攻,退可守,技擊實用的一種站姿。
辛彥完全不想讓幾人進門,淺灰色的眸子閃過冷光,看向對麵的眼神如同打量死物。
“彥兒,誰來了?”
趙孟元見辛彥出去半晌沒有動靜,伸頭朝門口問。
辛彥斂眸讓開院門,轉身慢悠悠地走入待客的正廳。
“長臨長公主府和雲安郡主府的人。”
趙孟元一愣,昨日送走高氏兄妹,他與何廷樹去見過何明儒。何山長保證過長臨長公主不會再有動作。何廷樹還特意去拜訪張府君致謝,得到同樣的保證。怎麼今天還來?
思量間,見到四人捧著禮物走進正廳,不知道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在下公主府長史趙玉蘭,拜見趙夫子。”趙玉蘭能屈能伸,開口便是誤,會讓夫子受驚,特來賠罪。
趙孟元知道自己是受何廷樹牽連,也不想與長公主交惡,當下撚動胡須,笑道:“趙長史客氣,既是誤會,何來賠罪之說。”
任青山抱拳為禮:“昨日多有得罪,請趙夫子和辛公子海涵。”
辛彥坐在軟榻上揉著紅毛大狐狸,眼皮都沒抬。
“無妨,誤會解開就好。”趙孟元回禮。
他一介讀書人,即不想沾公主府的權勢,又不想與人交惡,不鹹不淡地說幾句,便禮貌送客:“今日歸置行李頗為忙亂,不方便待客,還請趙長史和任統領不要見怪。彥兒,送幾位大人。”
辛彥送幾人到門口,唇角微勾,學著井曉散漫而又充滿壓迫感的語氣,道:“看在幾位山長的情麵,此事到此為止。無論何人恣意妄為都是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