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張帝君知道後麵要發生的事,不知道會不會後悔今日激將,讓楊婉妗單獨去往梧桐山。
清早井曉送走辛彥、身形魁梧的陸寅君,還有化身為健碩青牛的夔牛慶。
牛背上一套褡褳,一邊裝著拜師的臘肉,一邊是辛彥連夜編製的竹箅子,牛背正中間還固定著三袋靈米和三袋金麥。
每個月都要給趙夫子送糧食,如今有青牛同行,自然將重物置於牛背。
井曉看出辛彥暗戳戳的小心機,不過沒吱聲。隻要夔牛慶不反對,他們之間的相處,外人沒必要參合。
野豬大黑打了聲招呼,也噠噠噠地出門,要去守剛種下的田地。
碧空萬裡,春風暖意融融,吹拂在臉上,甚是和煦。
這樣的好日子,不睡覺多浪費啊!
井曉哼哧哼哧地把竹榻推到花架底下,又抖抖癡迷於玄光鏡的毛球,攤成平平的一張毯子,鋪到竹榻上。悠悠哉哉地躺下望天,不由得喟歎:“若無閒事在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白澤抬起頭看著井曉一連串的動作,不解地問:“挪動竹榻,山主為何不用術法?”
“力所能及之事,用術法乾什麼。”
井曉調出玄光鏡,找到一處絲竹音調都算悅耳的場所,也不看畫麵,隻聽著悠揚的曲調,手執笑林,看一會,笑一笑,再看一個小故事,想想又笑笑。
白澤突然震驚地瞪大獸眼,看向畫麵中顯示的皇城教坊的場景。
“山山主,你玄光鏡能看到京城?不是說守山人隻能控製梧桐山係。”
井曉從書冊上方露出漂亮的杏核眼,似笑非笑地看向白澤,嗓音稚嫩清甜:
“我想看的都能看到。白澤,你探問守山人能控製的範圍做什麼,嗯?”
聽到井曉哼出的鼻音,白澤忽然覺得口乾舌燥起來。按說守山人他認識好幾代,但井曉的存在完全打破他對守山人的認知。現在的井曉更像是那個不可說
“你是”
白澤張張嘴,被井曉淩厲的眼神所懾,沒敢再吐出聲音。
“白澤,我一直覺得你是隻懂事的瑞獸,懂得趨利避害,也最識時務。”
井曉慢條斯理地為手中的書冊翻頁,懶洋洋的語調,不高不低的聲音,說著讓白澤寒毛倒豎的內容。
“什麼該說,什麼該爛在肚子裡,都清楚,對吧?”
白澤瞳孔震了幾震,眨吧眨吧眼睛,嗖嗖嗖爬到井曉的竹榻旁,獸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山主說得對,白澤是山主最忠心的仆從。”
“乖。過幾天帶你去巡山。”
井曉伸手拍了拍白澤的獸頭。
白澤完全熄了搞事的心思,畢竟這位不是真的五六歲幼童。
隻是仙界要算計梧桐山,怕是要踢鐵板了。
他是通曉萬物之情,愛好和平的瑞獸,他隻是想看戲而已。要是順便能為天女危報個仇,他也不介意熱鬨更大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