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裡種田很麻煩。
哪怕是入秋的天氣,西南叢林中的植被生長也很茂盛。不像北方金黃一片,或者金紅一片。
西南叢林中的樹木很少會一次性把葉子全都掉光,所以整座梧桐山,仍是大片大片的深綠淺綠,間或幾棵紅黃斑斕夾雜其間的樹木,林木間仍是藤蔓縱橫。
林中的小路如果三天無人通過,再次找過來,可能連痕跡都看不到。
不過找路這種事,對井曉來說從來不是問題。
畢竟山是自家的,哪怕她不認識的植物藤蔓,也都是認識她的,會自動給她讓路。
唯一的差彆在於,井曉是自己走,還是想找個代步的,比如二虎子,比如野豬大黑,再比如不情不願的白澤。
“山主,秋收宴會要準備些什麼?”
白澤邁著四方步,銀色長毛順滑,在縱橫交錯的樹枝藤蔓間穿過,不需要擔憂剮蹭,更無掉毛風險。
井曉抱著毛球,赤腳踩在草地上,腳下草梗枯枝軟硬不一,踩上去腳感非常有趣。有的直接在腳下清脆的碎裂,有的被踩得倒伏,等夜間露水滋潤一下,第二天又能重新長得筆直。
“除了山中的靈植,你想吃什麼就準備什麼。秋季物產豐富,各種果子都熟了。”井曉腳步一頓,抬頭看一眼剛剛在樹梢蕩過去的猴群,“宴會之後再播種一輪,還得去山裡采摘一些果子儲存起來,留著慢慢吃。”
白澤仰著脖子,兩眼望天。
“不能采靈植,白澤就沒什麼想吃的了。”
“哦,那白澤可以看著我們吃。”
井曉才不慣著他毛病,梧桐山物產豐富,那也不是用來喂養白澤的。還有守山人每年掐算時間和方位,種植的靈植,都是以備不時之需。
白澤要是想吃飽,可以去仙界,就算把王母的花園啃禿了,她都不會攔著。
“我是瑞獸。”白澤控訴地看著前方的井曉。
“正經人家的野獸,都不會去偷有主的九死還陽藥。”
井曉輕哼一聲,“瑞獸、惡獸都是人間的說法,梧桐山有自己的定義,隻分為有用的生靈和沒用的廢物。你是哪種?”
白澤?
白澤選擇自閉。
後半段路程難得清靜,井曉悠悠哉哉地走著路。
毛球縮成小雞崽大小,跳到井曉的肩膀上眯眯瞪瞪地假寐。
井曉邊走邊采路上看到的漂亮野花,編成花環戴在頭上,伸手抻一抻紅底綠花的小襖,似乎衣襟有些短?伸直胳膊,白嫩的手腕露出一截,袖子也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