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蒼親眼看見守山人“罵街”,硬扛天道警告,竟然讓天罰雷劫退卻。不由得吞下口中苦水,感覺眼前發黑,腦瓜子嗡嗡作響。
他自幼在仙界天宮接受的世界觀,好像有點搖搖欲墜。
父君告訴他,修仙要順應天道,隻有取得天道認可,才能超脫族類,成就無上境界。
母後告訴他,要凝聚萬民信仰,香火繁盛自可肉身成聖。
可是他剛剛看到了什麼,有個豆丁大的小姑娘,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天道開罵,還真把天罰雷劫罵跑了。
這事他就有點玄幻。
琮蒼深吸一口氣,望向蒼穹,原本黑雲壓頂變成柔軟潔白,一束金燦燦的陽光,透過雲朵縫隙,直直地照在小姑娘的身上,仿若為她披上一層金芒。
天道也欺軟怕硬?還是守山人格外不同?
井曉拍拍在她腳邊蜷縮成一團的白澤。
“乾活了,彆想偷懶。傍晚會下雨,趁著下雨之前,多種一些種子,省了你催發激活的生靈之力。”
白澤挪開爪子,悄悄看一眼天空,又偷瞄一眼井曉。
“山主威武!白澤是您最忠誠的仆從。”
井曉揉揉嚇壞的毛球:“小毛球不用害怕。我們先煉化一下雲床,不然晚間下雨,這裡沒個躲雨的地方。”
“嘰嘰嘰。”
雞蛋大小的毛球抖抖長毛,在井曉的掌心蹦來跳去發表意見。
“嗯,我知道毛球不喜歡水,可以讓雨天變晴。但是陰晴雨雪乃自然之道,不可以隨意改變天氣。在外麵不可以,在魔界與人間界的縫隙就更不行了。
“陣法布置過半,我要著手演化四季,建立完整的生態圈。可不能讓毛球搞得前功儘棄。”
“嘰嘰。”毛球激動萬分地講條件。
井曉用短胖的小手梳理毛球的長毛,耐心地給它解釋。
“仙界的天氣變不變都沒關係,仙界那邊都不是人,生態平不平衡都無所謂。放心無論雲床,還是雲房子,肯定不漏雨。不會讓毛球沾水變成濕球球。”
什麼叫仙界那邊都不是人?白澤滿頭黑線,裝作沒聽到井曉的話,拉過儲物袋繼續種田大業。
那邊傻乎乎的天界太子不拖後腿就好,種田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井曉不去管白澤的種田細節,她是個完美的老板,隻會在時間截止點前去驗收成果。至於中間怎麼操作的,那屬於打工獸自由發揮的空間。
現在的井曉隻想煉製一個漂亮的雲房子。低頭看看腳下的雲床,又抬頭看看天上層層疊疊柔軟的雲朵。
唔,原材料很多,不怕煉壞了。
琮蒼站在胡楊樹下,望著井曉腳下的雲床,一點一點升高,直到接近天上雲層。
無形的雲汽仿佛成了有形的軟泥,任由守山人塑造成任何形狀。
四四方方的雲床逐漸擴大,之上又建雲牆和雲頂,還不忘在雲牆上設計可以打開的窗戶,進行通風透氣。
以雲為底,以雲為牆,以雲為頂的一座天上宮殿,在井曉的煉化之法下,幾息之間便建成了。
仙人收雲煉製代步法寶不稀奇,仙界大部分仙人都能做到,但是像井曉這般煉化雲層以建築宮殿琮蒼見所未見,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