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頌也不理解,為何七叔和瑞宣都讓他避開穆一木。甚至隻讓沈學出門采買東西,其他人連房門都不出。
夏家夜間小課堂。
夏樸、瑞宣和易罡傳閱著近日情報,對著輿圖紙上談兵。
瑞宣將手中情報冊交給夏頌,展開輿圖,手拿粉筆邊說邊標記。
“營城已被鐵義軍攻陷,狄昊與易承誌分彆撤往沽城鎮和彌安鎮,以兩座軍鎮為根基,鉗製東南三省。隻是東南港口全歸了鐵義軍,未來江南沿海的港口定然會受極大影響。”
夏頌掃過情報文字內容,又瞧向輿圖。
“若是鐵義軍將海上商路封鎖,豈不是海貿都得停?”
夏樸將手中茶碗放下,道:“若不能奪回營城,海上商路被封鎖是遲早事,當務之急還是如何加強江南口岸的防務,不然鐵義軍的海船從海上攻擊港口,江南地區受損更嚴重。”
瑞宣相對樂觀:“兩個造船廠的人員帶著技術全部撤到嘉岩島了,鐵義軍一時半會無法造海船,隻有小船能出海的話,對江南威脅有限。”
易罡:“京城反應太慢。我們都能得到情報,沒道理皇城一點動靜都沒有。”
瑞宣在輿圖上畫了幾處關隘、海港,放下手中粉筆。
“夏悅通過鏡堂送信,皇城收到東南軍報召開幾次大朝會,是增兵鎮壓,還是招安,朝中眾臣一直爭論不休。”
叮當
易罡重重放下手中茶杯,氣憤道:“還有招安的討論?這等亂民匪首還能招安?我大夏將士保境安民死傷無數朝堂兗兗諸公還想著招安?”
“易教頭少安毋躁,”夏樸淡淡道,“主張招安的是象山書院一脈和江南天一書院出身的學子,還有一部分從東南逃亡而出的世家大族。”
夏樸側頭瞧一眼夏頌的神色,主動解釋道:“避開象山書院山長一行人,也是不確定對方是敵是友。自古書生意氣,可為知己赴死,亦有詭譎難測。”
瑞宣頷首,對若有所思的夏頌道:
“象山書院山長穆一木借著錦城文會的機會,帶走象山書院大批精英弟子,現留於昌溪池書院,與西南學子同進同出。
“另派出象山書院的武者,護送大批車馬輜重,打著為孫兒訂婚,向蘭陵高家送聘禮的旗號,車中所裝何物至今成謎。
“在營城淪陷之前,象山書院剩餘的教授和學子,化整為零分批攜帶書院藏書,輾轉千裡近日才抵達錦城。待鐵義軍反應過來搜查象山書院,其書院內隻留灑掃老叟幾人。
“象山書院山長穆一木城府極深,所思所行步步謹慎。所以臣與七王爺商議,暫不暴露行蹤為好。”
夏樸喝光杯中茶湯,微眯雙眸似品茶中真味,沉吟片刻道:
“三大書院各有主張,相互扶持又相互牽製。在朝中保持中立,從不參與皇家和世家的爭鬥。象山書院自承要為生民立命,最會權衡利弊,暫不急著接觸。”
“招安無益,”易罡鄭重向夏樸、夏頌抱拳,“臣對東南海上情況熟悉,自請出戰。”
夏樸微微頷首:“有件事確需易教頭去辦。”
易罡:“殿下有命,臣敢不效死。”
“東南兩家造船場撤離港口,現避戰禍於嘉岩島。”夏樸指向輿圖一角,看向易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