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彥躺在竹榻上,保持高度警覺的冥想狀態,守了三天三夜。
對身邊來來去去的虞氏族人,隻要不是想進入房間打擾陸寅君的治療,他就當他們不存在。
第三天一早,虞氏家主虞晗,早早就等在靜室門口。
隔著辛彥的竹榻,伸長脖子往靜室大門探頭探腦。
“辛彥賢侄,裡麵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辛彥緩緩睜開淺灰色眸子,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竹榻上。
“虞前輩關心則亂。聽不到聲音才是正常。虞家的靜室,難道不是隔音的?”
虞晗被問得啞然,一拍腦門。
是嘍,靜室內部有幾層阻隔,外麵的聲音傳不進去。他以先天之境的修為,在裡麵閉關,同樣也聽不到外麵聲音。
“唉,我關心則亂。不過賢侄,裡麵在治療不方便吃飯,你為何也不吃不喝?是虞家的飯菜不合口味?”
辛彥輕輕搖頭:“我現階段的修行,需要辟穀如常。不僅這三天,未來四天,我也不吃的。”
虞晗聞言一怔,麵現驚色:“原來如此。孟元老弟本來與我說好,要指點你們兩人功夫,不承想反倒讓寅君賢侄先給我家策兒治病。”
“陸寅君跟著夫子研讀兵書戰策,醫道方麵另有師承,他向來醫者仁心,以治病救人為己任,每遇疑難雜症如見獵心喜。”
辛彥語調舒緩,話說得清楚。
虞晗不是粗魯武夫,自然明白辛彥話中的含義,當即保證道:“兩位賢侄都是虞家的恩人,虞氏止戈樓永遠向兩位敞開大門。”
辛彥拱手行禮:“多謝虞前輩厚愛。”
兩人說話間,靜室的門被推開。
虞策坐在輪椅上,滿麵含笑與陸寅君說著什麼。
陸寅君叮囑了一大堆注意事項,又朝虞晗拱手:“幸不辱命,兄長體內異種真氣,已被儘數導引而出。隻是兄長癱瘓日久,筋骨肌肉恢複尚需時間。”
虞策強壓下激動的心緒,聲音哽咽:“父親,我的腿有知覺了,體內真氣運行順暢,多虧了寅君兄弟。”
虞晗朝陸寅君抱拳雙目含淚:“寅君賢侄真乃神醫,日後但有差遣,虞家萬死不辭。前院備下酒宴,一定要讓老夫敬你一杯。”
陸寅君笑得憨厚:“虞前輩不急著敬酒,先讓兄長好好歇息,待身體恢複,再宴請也不遲。寅君三日未曾洗漱也需修整。藥浴今日泡一個時辰,明天開始,再用行針灸鞏固治療效果。”
虞晗低頭看向虞策的雙腿,“藥浴已備好,吾兒速去泡湯。”
“麻煩管家幫忙把竹榻搬回院子。”
辛彥朝虞家人拱手,與陸寅君悠然自得地往回走。
“虞前輩剛剛同意我們隨時進止戈樓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