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琴走到餐桌旁,剛要落座,猛地發現案頭托盤中的書冊消失了。
立即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隻見托盤中多了一塊銀錠,而自己剛剛寫的字條,被壓在銀錠下。
“前輩,好歹相識一場,不要這麼絕情嘛!”
陽琴翹著蘭花指,對著空氣說話,頭上花冠隨著他的動作搖搖擺擺煞是好看。
“前輩不願意插手,給陽琴指條明路可好。”
陽琴又朝四周拱手,等了半晌沒有收到任何回音,隨即裝模作樣地長歎一聲,回到餐桌前品嘗菜肴。
仆從去而複返,躬身道:“東家,商隊傳訊,趙孟元一行人仍在虞家,山城防衛森嚴,什麼消息都探聽不出來。其他商隊早都走了,象山書院也於五日前離開虞城。他們在此地耽擱一個月有餘。若是再不起程,這批貨的交付時間怕是要延誤。”
“無妨,延誤就延誤。此去蘭陵必須與趙夫子等人同行。”
陽琴想了想沉聲道:“跟商隊掌櫃的說,貨品可以損失,務必要保障趙夫子一行人的安全,尤其是幾個未成年的孩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他們全家陪葬。”
仆從一驚:“是,仆這就給掌櫃的加急傳信。”
“確定他們要去京城,再去蘭陵嗎?”
仆從麵色嚴肅:“辛彥與穆玉兩位公子在林中商議時,商隊的護衛首領在附近親耳聽到,象山書院要去京城采購一批禮物,辛公子想去看看京城,目的不詳。”
陽琴憂心的也是這一點,夏忠帝登基兩年有餘,時不時發瘋殺人滅族,現在整個京城風聲鶴唳。
幾大世家甚至提前分宗遷族,放一批族人離開京城,回到祖地發展。
這個節骨眼,太孫還非得去京城轉悠,萬一被人窺破行藏,如何營救都是個大問題。
七爺竟隻調動鏡堂部署,都不通知蘭坊。
看來在這位爺的心裡,蘭坊遠不如鏡堂值得信任。他若不能提升蘭坊的地位,未來太孫夏頌執掌天下,還有蘭坊什麼事。
危機,危局中自有機遇。
陽琴暗自算計,若是能護著太孫完成此次北行,這又何嘗不是蘭坊的機會?
——
“你的意思是蘭坊的商隊在虞城停了一個月?可有采購貨物,或其他舉動?”
丁桂文坐在船艙裡盯著手中字條不解地問。
“不曾,這就是奇怪的地方,開始我以為蘭坊商隊隻是與象山書院同行北上,如今象山書院已離開虞城五天,蘭坊的商隊還沒動靜。”
一名蓑衣老者於江上垂釣,小舟飄搖,遠離岸邊。
兩人對話聲音不高不低,隻對方能聽到的程度。
丁桂文凝眉思索:“蘭坊遍布全國各地,京城一直懷疑其背後的勢力。不如趁此機會追查一番。”
蓑衣老者手執釣竿,看不清鬥笠下的麵容。
“我的任務隻是協助丁大人,如何行事,聽大人定奪。”
丁桂文看向第二張字條。
“虞城?虞家長子虞策的傷勢痊愈,行走自如,修為突破先天境界?這……消息可靠嗎?”
蓑衣老者應聲:“可靠。虞家山城內部傳出的消息,而且虞策身體是否恢複,沒有隱瞞的必要,也瞞不住。江湖同道都傳開了。”
丁桂文若有所思:“可知醫者是誰?”
“醫者叫陸寅君,年齡不及弱冠,醫術水平很高。原本是與象山書院一起北上,因為要給虞家長公子治病,如今還在山城不曾離開。”
丁桂文眯起雙眼:“把消息傳回京城,陛下頭痛之症太醫院束手無策。醫者能不能用,讓京城去甄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