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丫沒讀過書,也不懂得什麼人間至理,過去的十幾年,她連村子的方圓十裡之外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她更不明白為什麼豆豆的師父看到她用木棍敲魚,先是驚訝,繼而大笑,又阻止她用刀剖魚的動作。
周二丫隻是想好好做一頓一魚雙吃,來報答她的救命恩人。她粗糙的雙手不安地在身體兩側摩挲,聲音訥訥:“鯉魚就是要這樣吃的。”
辛彥一臉邪笑,伸出食指和拇指捏著魚尾巴,拎起被敲暈的紅色大鯉魚。
“嗯,豆豆再去買一條鯉魚給二丫。”
“不用,不用買彆的,”周二丫連忙擺手,指著鯉魚,結巴著說:“這條是新鮮的,剛放水裡,它還擺尾巴了。我親眼看到的。”
她手足無措,眼神慌急地看向羅豆豆:“豆豆姐,你快告訴師父,這條魚是新鮮的。”
羅豆豆戳了戳被辛彥倒提在手裡的紅色大鯉魚。
“師父,這條魚有什麼特彆?”
“特彆,很特彆,嘿嘿……”辛彥努力控製臉上逐漸放大的笑容,對羅豆豆說,“這條歸我了。你陪著二丫,再去市集上買條魚。注意安全,讓何傳銘跟著你們一起出門。豐眙治下的駐軍什麼樣,你也是知道的。”
周二丫眼睜睜看著她心愛的大鯉魚被豆豆的師父拎走,焦急地扯著羅豆豆的袖子。
“魚!”
“沒關係,咱們再去買一條。”
羅豆豆雖然不知道辛彥為什麼把魚拎走,但是師父臉上的笑容作不了假,那是真誠的由內而外的開心。
“何傳銘,逛市集,去不去?”
羅豆豆放開嗓子喊便宜師兄,準備抓個免費勞動力給她們拎包。
何傳銘剛在後院練功回來,頭頂水汽蒸騰。
“等我洗漱一下,”何傳銘邊往房間走,邊扭頭朝羅豆豆道,“叫我大師兄,不然下次不給你付賬了。”
一聽說有人不但會陪逛街,管拎包和付賬,羅豆豆變臉可快,立即對著房間甜甜地喊:“大師兄,我把早膳放桌上了。你快點趁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