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泗渡口的戰鬥沒有持續很長時間。
從三艘舴艋舟被掀翻,到救人上岸,之後幾名修士拚著受傷,護著武者們退到遠離河岸的位置。
總計也沒用上一炷香時間。
“這妖邪太厲害了,等師祖後天到了,再來誅殺他。”
“老劉的屍體還在河裡,被那妖怪吞了。我要給他報仇。”
“快救救我兄弟,他傷得重,流血不止。”
眾人鬨鬨糟糟,既無統一調度,又無戰法安排,隻憑個人膽大血勇,與那妖邪打鬥。
嘈雜聲中,卻無人覺得失敗氣餒,亦無人抱怨妖邪難除。幾乎都是要約定時間再來報仇,誅殺妖邪。
郡守請來的幾名修士高人眉目微皺,忙著治傷救人,安撫眾人情緒。
水中大妖掀起巨浪,攪動得河水泥沙泛起,以至有河水漫過堤壩,淹沒附近田地。
好在安康郡守早就派過差官衙役,疏散附近村莊百姓,隻損失些田地財物,未有人員傷亡。
眾人撤退路線,恰好路過陸寅君與辛彥所在山坡附近。
辛彥不想與人族修士打照麵,捏訣隱去他與陸寅君身形。
“辛彥,那兩個係紅色腰帶的好像是虞家人。”
“哪兩個?”
辛彥一雙灰眸掃視山側林地中的江湖武者。
陸寅君:“在虞家晚宴上見過,他們與虞策同輩,武功不俗。”
“跟虞策比呢?”
辛彥恍惚有些印象,虞家晚宴上圍著陸寅君敬酒的人群,似乎有這兩人的麵孔。
不過他打交道的是虞家家主和長老,年輕一輩的武者,他沒正麵接觸過幾人。
當然這與辛彥年齡有關,虞家年輕一輩的武者心高氣傲,哪會拿個半大孩子當回事。更何況辛彥上麵有先生,有成年的陸師兄。
所以誰能想到,這一行人中,主事的始終是孩子模樣的辛彥。
陸寅君眸中閃過一絲無奈,辛彥對人族某些事情的認知,還是有很大問題。
隻是他不能直接說,得回去跟先生講,再讓先生給辛彥講道理。他要是說出來,以辛彥酸臉的性子,估計又要鬨起來。
“不能跟虞策比。虞策的腿疾治好之後,已經突破先天了。那兩人與下麵這群武者相比,武功算是不錯。”
辛彥狐疑地看向陸寅君:“那你什麼意思?”
陸寅君金瞳閃爍,目光看向山坡休息的眾人。
“我是覺得應該想個辦法,把水中的妖怪引到岸上來,不然在水中打架,人族太吃虧,琮蒼殿下也不能使用天雷誅邪。”
“你還想插手?豐眙的事情才過去多久?”辛彥翻他白眼,語氣十分不耐煩,“人間因果糾纏,沾染上會很麻煩。”
“種善因,得善果。我不必直接插手除妖的事,暗中助他們一臂之力就好。讓琮蒼殿下動手,人間顯聖,增加信徒和香火。”
陸寅君被琮蒼的浩然正氣喚醒,如今每天念清心咒,修持清心法訣,自主壓製化解暴虐之氣,心思清明之下,腦子也回來了。
“辛彥,你鬼主意多,幫忙完善一下計策。除了這妖怪,恢複渡口航運,我們才能早些到京城。”
“什麼叫我鬼主意多,在你心裡我就是個陰詭小人,是吧?”
辛彥淺灰色眸子怒意升騰,袖子直接甩到陸寅君胸前,冷哼一聲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