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的水麵一如既往,靜謐墨藍。
梧桐山的雨季雨水泛濫成災,也不見潭水增加半點。
當然這跟深潭的地下水脈直通海洋有關係。傳承記憶中,以前還會有生活在海洋裡的好奇寶寶,順著水脈遊到潭底,要麼喂了滄龍鼉,要麼成為神魔屍林中的一員。
“嘰嘰。”
毛球跳腳,它不喜歡水。
“我也不喜歡,尤其是有神魔屍林的這片水域。”井曉嘀咕道。小姑娘取出避水珠,又給自己施加幾重防水避塵的法術。
“毛球在岸上待著,你身上有極陽之光。
“嘰嘰。”
毛球貼上井曉的頸側蹭了蹭,然後果斷跳到附近的樹上,把球身卡在樹杈中間,乖乖等她上岸。
“嘖,小沒良心的。”
井曉笑罵一句。能在仙界生活的種族,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不管毛球看上去多麼軟糯可愛、毫無戰鬥力,也絕對是個慧眼如炬,能看得清形勢,懂得趨利避害的種族。
深潭的水底世界,漆黑如墨。
井曉緩步行走於神魔屍林的外圍,偶爾瞟一眼直立在水底的神魔屍身,隨著水波蕩漾,讓人產生直立的屍體在水底向前走路的錯覺。
要麼說“乾千年,濕萬年,不乾不濕就半年。”
也隻有在深潭這種絕對環境下,才能把神魔的屍身保存得如此完好,好像隨時都能活過來確實能活過來,此“活”非彼“活”而已。
井曉沒有把神識往外探,某些醜東西會讓人晚上做噩夢。
隻要確定滄龍鼉不在附近就好。
她心裡有數,如果那隻脾氣暴躁的滄龍沒守著屍林和神廟,大概率是跟旋龜那隻老吝嗇鬼混在一起,躲在某個角落曲曲她呢。
不過守山人寬宏大量、通情達理,不會與他們針針計較。
水底冷寂,井曉側身躲過一股暗流,繼續前行。
星河神廟表麵泛起銀色流光,為她指引方向。
唔?
井曉收回邁出去的小腳丫,堪堪在光與暗交接的灰色區域停下腳步。
星河神廟銀色光華閃了閃,似有詢問之意。
“找我什麼事?”井曉漂亮的杏核眼中警惕之色甚濃,傳遞出一道神念,“有事說事,路過而已,進去做客就不必了。”
見識過星河神廟內部結構的小姑娘,現在嚴重表示懷疑:這麼個有器靈的攻防一體的大殺器,要不是它自己想離開魔界,誰能動得了它?
倒不是井曉有防人之心,而是任何進過神廟的生物,對它的態度都會更謹慎的。
哪怕星河神廟對外表現出來的態度,從來是友善的和溫和的。
就像駕駛航母、手舉核彈滿世界溜達的兔子,再怎麼說自己是和平使者,村裡其它肉食動物也都會以更加審慎的態度對待它。
無他,實力擺在那,它隻是承諾不用,但不是真的不會用。
傳承記憶顯示,當初神廟是被神魔大戰打落到人間界,被第一代守山人撿回來安置到深潭底部,鎮守神魔屍林。
哦,再補充一句,屍林裡的神魔遺體,也是第一代守山人在外麵戰場閒逛撿回來的。
井曉:“”祖宗是不是閒得慌?
金字塔形的星河神廟見井曉一直沒有動作,外表的光芒從銀色變幻成金色。一縷金光,從塔尖射出,直接傳入井曉的神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