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鳥鳴山幽。
琮蒼太子在附近發現幾棵異種花椒樹,忙著采摘烘乾,增加調味料的種類和庫存。
他知道可能會耽誤時間,所以提前鹵了一鍋麻辣兔肉,哄小孩兒。
花椒就地取材,兔子也是。
白澤嘴裡叼著一隻藤球,邊拋邊接,玩得不亦樂乎,同時分出一縷心神,照看身邊啃兔頭的小姑娘。
“山主需要的材料,還差多少?”
“其它材料用量不大,現在缺得最多的是天蠶絲。”
“不如我們直接去找。這個季節天蠶一族已經吐絲結繭了。”
“再過半個月吧,”井曉隨手掐指推算,“現在蠶未破繭,直接取絲就是在殺生了。”
“不是說破繭之後,天蠶絲品質會下降?”白澤接球的動作一頓。
“隻是下降一點,不至於不能用。沒有極品天蠶絲,用天品的也可以。”
井曉徒手掰開兔腦殼,啃得滿嘴流油,辣得斯哈斯哈。
白澤獸眼星星“……”小小一隻的守山人果然又可愛又善良。
“我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隻是單純覺得沒必要。”井曉見白澤眼神有異,解釋了一句。
她製作法衣雖然力求完美,但不必非得拿其他生靈的命來填。
比如此次找雪蛛絲,隻掏人家老巢的存貨。被雪蛛群追殺,她逃跑得快點讓雪蛛追不上就好,要是返回去殺絕雪蛛一族就過分了。
更何況天蠶一族在梧桐山深處繁衍,數量不多,可不是雪蛛那種數以萬計的物種。
不管是從生物多樣性,可持續發展的角度考慮,還是從守山人職責考慮,還是那句話非不能也,實不為也。
井曉邊啃兔頭邊看白澤在空地撲藤球,總覺得這場景有點眼熟。
唔,山貓金千紋沒有化形的時候,貌似很喜歡這麼玩。白澤還有貓屬性?她一直以為這隻沒皮沒臉的貨是條狗。
想起金千紋,井曉心神一動,擦了擦小胖手上的油,開始捏訣。
玄光鏡中顯出一隻慵懶矯健的金錢豹紋山貓,正枕著一隻生無可戀的大老鼠,在牆頭……曬太陽?
井曉挑了挑眉毛,到了她如今的境界,是不會隨便起心動念想起某個人或某樣東西的。
可心神震動預示著什麼,卻不好說。
有可能是喜事,也有可能預示災禍。
以金千紋的修為,肯定無法發現被守山人用玄光鏡窺視,所以小貓繼續眯著眼,尾巴東搖西擺,睡得十分悠閒。
井曉盯著玄光鏡看了一會舒服得打呼嚕的山貓,又瞅瞅白澤,突然問了一句“白澤,你玩藤球的時候,在想什麼?”
“啊!”白澤沒接住剛拋起的球,直接被藤球砸臉,愣愣地想了一會,語氣猶疑不定。
“不知道……應該,沒想什麼……吧!”
“金千紋也說不知道,陸寅君也說不知道。”難道貓屬性的物種都有這樣的特性?
井曉低頭在鹵煮鍋攪了攪,從裡麵撈出一條兔腿繼續啃。
白澤不想玩了,用力拍一爪子藤球,盯著球滾出老遠,還是控製不住撲出去,把球叼了回來。
把球放在井曉身側,伸著腦袋往鍋裡看,紅彤彤的湯裡泡著幾塊兔肉。
“好吃嗎?”
井曉白他一眼“你不是吃過了?”
白澤沒動靜,盯著鍋裡翹出一角的兔腿,舔了舔嘴角的軟肉,把哈喇子吸了回去。
“你要是敢直接把嘴巴直接杵進鍋裡,今天我就麻辣白澤,”井曉威脅道,“連皮帶骨一鍋燉。”
“給我吃點。”
白澤把腦袋從鍋邊拔出來,蹭到井曉麵前,眼含期待道。
井曉“……”你不會用禦物之法,從鍋裡撈,熱氣騰騰舌頭都快舔到她的手指頭了,真想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