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山因為山巒地勢的緣故,大部分區域的四季都不太分明。
尤其井曉現在地處梧桐山最南端,冬天肯定是沒有的。
一年隻有春夏秋三個季節。
不過在井曉的感覺上,南邊好像總是處於潮濕悶熱狀態,各種蛇蟲鼠蟻多如牛毛。
山穀內平湖如鏡,倒映著初升的朝陽。
一群白鶴掠過湖麵,身姿極為優雅。
井曉耳中聽到嘹亮的鶴鳴,翩翩的身影讓水麵泛起微微的波瀾。
“看樣子短時間內不會離開。”
井曉的神念掃過灘塗,幾垛草席堆疊得極為規整,不由得輕笑一聲,
“白秋英編織草席的速度還挺快,碼放如此整齊,看來強迫症不輕。”
“唳——”
剛想到白秋英,她曼妙的身姿就出現在井曉的視野中。
高大的白鶴緩緩落下,長長的鳥喙一開一合。
“秋英的一千張草席已經編完,請山主核查。”說完她還不忘告狀,“那位太子殿下似乎並未開工。”
“嗯,做得不錯。”
井曉展開一張草席點點頭,口頭誇獎。
不患寡而患不均。看來白秋英對琮蒼太子還是多有不滿。
不過這跟守山人沒關係,他們是私人恩怨也好,族群之戰也罷。
身為裁判的公正性,就是不下場,一旦下場親自較量,就一定會有偏頗,很難保持公平。
井曉隨手收起剛剛采回的朝霞,掰著手指頭計算,織霞帔需要的朝霞和霧霞似乎已經夠用了。
同時心中盤算,不如在陸寅君回來之前,先把霞帔織出來。
身在南海之濱,缺少什麼,還能及時補充。
若是等辛彥和琮蒼太子的傷勢控製住,陸寅君回來,她肯定要啟程回竹樓小院。
到時候再想補充材料,就沒那麼方便了。
白秋英擺動鶴頭,漆墨般的眼睛看向心不在焉的井曉,“山主有煩惱?”
“唔?算不上煩惱。在想煉製法衣的事情。”
井曉將摞在一起的草席收進儲物指環,漂亮的杏眸亮晶晶的盯著麵前大白鶴的鶴羽。
白秋英冷不丁打個哆嗦“煉製法衣?”
雁過拔毛,鶴過薅羽。
想想通靈烏鴉一族泛著藍紫色光暈的羽毛,又瞅一眼大白鶴。
白秋英忍痛拔下十幾根鶴羽,並且答應守山人,會從族鶴身上再收集一百根鶴羽,才在井曉的注目禮下,跌跌撞撞地飛走了。
“鶴羽真輕,施展五行法術,禦風飛行,肯定速度很快。”
井曉將鶴羽放在眼前觀察,細碎的陽光透過絲狀絨毛,仿佛在羽毛上鍍了一層光暈。
不過白秋英提醒地對,確實不能讓琮蒼太子這麼閒著。
神魂之傷不是短時間能修複的,但也不影響編織草席,甚至可以通過編草席鍛煉神識念力。
“就這麼定了。”
井曉想到就做,轉身回吊腳樓,把琮蒼太子趕出去編草席子去。
她再收拾一下吊腳樓,來這裡好久,都沒有認真查看過樓中情況。
井欽和高月仙在此生活多年,也許留有線索,能為他們去魔界作死的行為,找個開脫的理由。
——
“梧桐山的空氣都是甜的。”
辛彥昏頭昏腦地從鍋裡爬出來,摸一把臉上黏糊糊,散發著詭異味道的魔藥。
也許是回到梧桐山的心安,身上經脈劇痛有所緩解,他這一覺睡得格外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