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注定不平靜。
琮蒼太子嘿嘿傻笑著,目送山貓金千紋炸毛,然後一路小跑,出了院子。
白令和白悅兩狼臥在地板上聽到動靜,同時睜開眼眸,對視一眼,撲棱撲棱豎起的耳朵,互相舔舔頭毛。
嘖嘖,年輕人真是有活力啊!
一個在廟裡談情說愛,一個欠撓的在隔壁擼貓,還有一個蹲在人家房頂看熱鬨。
阿嚏——
蹲在房頂的辛彥誰在說他壞話?
白澤毛爪子按住辛彥後腦勺“彆出聲,會被發現的。”
“鼻子有點癢。沒事,我設了隔音陣法,外麵聽不到。”辛彥揉著鼻子,“你不是說那誰會來嗎,到底什麼時候來?”
“快了吧,我昨天跟危一起去縣城,在蘭坊買東西時,親耳聽到的。”
白澤趴在房頂,烏溜溜的獸瞳看向村口的方向。
為了目睹陽琴發現真相的第一現場。
辛彥在房頂上流著鼻涕,蹲了半宿。
可惜除了在村廟裡被震暈的廢物夏頌,什麼都沒等來。
……
清早,趙孟元練了兩趟拳法,看見精神萎靡不振的辛彥。
“彥兒,怎麼好像一夜沒睡的樣子?”
“先生,”辛彥朝趙孟元行禮,揉揉鼻子懊惱道,“被危月燕家那隻蠢狗給騙了。”
趙孟元撚著胡須“要說金千紋騙你,我還有可能相信。那隻看著就不太聰明的大狗,也能騙到你?”
辛彥還沒說話,上方傳來一聲“喵?”
在牆頭踩著小碎步的山貓,瞪著琉璃色的眸子,莫名其妙地看向院中的兩人。說狗就說狗,跟貓有什麼關係?
趙孟元伸手把金錢豹紋的山貓抱下來,朝堂屋高聲道“幺娘,千紋回來了,魚乾烤好了沒?”
“好了,好了。早飯也煮好了,夫君和彥兒先去堂屋。”
吳幺娘應聲,端著盤子,朝山貓招手。
山貓金千紋瞬間忘記剛才的疑問,樂顛顛地從趙孟元懷裡跳出來,跑向吳幺娘。
趙孟元接過巾帕擦了擦臉,饒有興致地問“彥兒年紀也不小了,可有心儀的姑娘?”
“啊?沒,沒有。”
辛彥臉上表情一僵,完全沒想到一本正經的趙夫子,會問他這種問題。
“彆害羞,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正青師兄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成親了。我見你天天去找危姑娘。若是有意,讓你師娘去探探口風。”
趙孟元態度認真,說話也是真心實意。
這個年月師父收徒弟,都是當親兒子一般教導。辛彥無父無母,那麼弟子的婚嫁,當師父的自然要多操心。
“彆,千萬彆。”
辛彥大驚失色,連忙拒絕。
讓危月燕知道,還不得捶死他。
那可是二十八星宿天女危,在星宿星君的戰力排名,也能排進前十的女戰神。辛彥對自己幾斤幾兩清楚得很,他可沒那個膽子,要是因為這個被錘,那真是冤枉死了。
趙孟元再三與辛彥確認,他對危姑娘真沒有那個心思,才歎息一聲,不得不作罷。
吳幺娘見兩人放下碗,開始喝茶,才猶豫道“彥兒,你沒那心思,可知道危姑娘,是否有投緣的男子?”
辛彥麵露難色“師娘知道的,危是從梧桐山中來。”
“哎呀,”趙孟元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盯著辛彥的灰眸,壓低聲音,“不是人?”
“呃,這麼說也對。”辛彥點點頭。
星君轉世,從本質上來說,確實不是人,完成這一世修行,自然會星君歸位。
“如此倒是不好去提親了。”吳幺娘頗為遺憾,對趙孟元道,“明天我回趟娘家,告訴嫂子一聲,給玉琨那孩子,再物色彆家女孩。”
“玉琨師兄?”
辛彥咋舌,好大的狗膽。
吳幺娘“是我看著危姑娘不錯,原本想牽條紅線。如今再說,便不恰當了。”
趙孟元頷首,目光看向辛彥“女子十七而嫁,男子二十而娶。你的戶籍落在梧桐村,若是不想婚配,得提前與裡正說明,準備交稅。危姑娘那裡,也需告知一聲,不然官媒驗看,難免多生事端。”
辛彥神色一怔,想起他當初笑話陸寅君“單身稅”的事,如今終於輪到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