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阮赴今下了班,進了紀懷昨家裡的時候,阮霽禾和商鏡黎正麵對麵畫畫。
阮赴今換了拖鞋,到兩個小孩身邊分彆看了一眼,大概是在畫對方的肖像畫。
商鏡黎畫得還能勉強看出特點,算不錯,再看看阮霽禾的,畫上是深藍色的背景,和一個很大的黃色五角星。
瞧見阮赴今看過來,她皺著小眉毛“噓”了一聲,阮赴今識趣地卷起袖子去廚房,不暴露她的創作。
紀懷昨正在炒菜,並未聽到她靜悄悄的腳步聲。
她站姿散漫,一隻手扶著鍋,另一隻手拿著鍋鏟,配合著顛勺的動作很流暢,看起來賞心悅目。
頭頂的燈光將紀懷昨隨便束起的頭發映出陰影,覆蓋她濃密的睫毛,和寫滿雲淡風輕的眼。
阮赴今出神地凝視她,視線落在她手臂的肌肉線條上,想起上次看到的一晃而過的馬甲線。
畫麵太溫馨,很有感覺,阮赴今沒忍住,舉起手機拍。
紀懷昨才注意到她,有些意外地看著鏡頭:“怎麼,看不會還要拍下來偷學啊?”
她不但這麼說,還側過身擋住鍋,幼稚地做出一副怕她偷師的樣子。
阮赴今笑得明豔,收起手機嗔她一眼:“我還偷學?蹭飯不就好啦。”
紀懷昨勾唇調侃她:“好啊,客氣勁兒都沒了。”
阮赴今笑,想起正事,把身後的懸浮門勾過去關起來:“今天中午,小禾的媽媽來找我,說了一大堆,有點心煩。”
她傾訴煩心事的樣子比起從前也隨意了很多,紀懷昨很願意接受她這種轉變,安靜聽著她說。
鍋裡的菜被放進一個圓盆裡,冒菜的香味瞬間充斥整個空間。
“巧了。”她洗鍋,把高壓鍋裡的雞湯也盛出來,“今天下午,有一個女人去小學,也說自己是小禾媽媽,還拿了一個出生證明的複印件。”
阮赴今聞言頓時緊張起來,甚至慌得上前一步抓住紀懷昨的手腕:“然後呢?她見到小禾了?說什麼了?”
紀懷昨被手腕上的溫度弄得有些失神,她迅速在那隻白淨的手上收回視線,才回答。
“沒見到,我和薑鬆河把她打發走了。”
阮赴今鬆了口氣,回過神才發現自己一直捏著人家的手腕,趕忙鬆手。
氣氛有點……熱。
紀懷昨看到她緋紅的耳尖,主動開了個玩笑緩解氣氛:“我還以為你拉著我,是想幫我端湯呢。”
阮赴今聞言,趕緊接住這個台階:“好,我幫你端。”
她端著湯步伐僵硬地出去,紀懷昨重新看了一眼手腕,剛剛被捏住的感覺仿佛傳遞到心裡,讓她覺得心裡都有一種被捏住的感覺。
外邊阮赴今叫兩個孩子吃飯,紀懷昨回神,搖搖頭端起冒菜出去。
她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被悶得昏頭了?還是……算了。
吃過飯,兩個小家夥繼續去剛剛的創作,紀懷昨和阮赴今則是心照不宣地進書房“密談”剛剛的話題。
紀懷昨的書房整體都是木質的裝扮,和外頭的現代風完全區彆開,古色古香的氛圍讓人很容易陷入工作節奏。
阮赴今環視一周:“我家的書房如果要改的話,也改成這個風格的好了,很有氛圍感。”
紀懷昨幫她拉過一個椅子,自己也坐在椅子上。
“可以,我這還有工人的聯係方式,到時候推給你。”
阮赴今點點頭坐下,想起那些事,自己也煩得皺起眉:“中午我把她斥退了,但她似乎對接回小禾的事很固執,我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紀懷昨幫她倒一杯茶,見她愁眉不展,幫她分析:
“她從你那出來就去見小禾,大概也是感覺你是個不好碰的釘子,所以想從孩子入手,讓你主動放棄。”
阮赴今靜靜地聽著紀懷昨說話,側臉撐在掌心裡,完全由著紀懷昨主導她的想法。
“這件事如果你和小禾說得清楚一點,我倒是認為不用躲著她,讓她們見見,也好讓她死心。”
阮赴今有些遲疑:“可……我。”
紀懷昨瞥她一眼:“你擔心小禾會不選你?”
阮赴今沒說話,但不難看出她的確有這樣的擔憂,不管這種擔憂多輕,哪怕隻有一絲絲,她也不想冒險。
紀懷昨無奈地笑:“你也太小瞧自己的魅力了,小禾怎麼會選彆人呢。”
阮赴今有些愣神:“我很有魅力?”
這句話單拿出來說好像有其他的意思,紀懷昨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偏偏阮赴今還沒意識到這樣問紀懷昨有什麼不妥,追問:“我真的很有魅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