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之仍處於震驚之中,她確實聽丈夫提過一個作家的事,說出版社這半年的業績都會被這個作家的兩本書拯救之類的,還覺得是自己的貴人。
想不到打臉這麼快,她現在再想到包裡的卡,頓覺滿臉都被糊了一層石灰一樣火燒火燎。
在一個年薪四十幾萬的人麵前提五十萬買斷就已經夠尷尬了,紀懷昨一年多少錢她不知道,但肯定比阮赴今還多。
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丟臉的事!現在竟然還牽扯到老公的生意上來了!
這下輪到她選了,要麼就是失去一筆生意,要麼就是失去一個孩子。
紀懷昨已經在保安室把兩個小孩帶出來,男人睜圓了眼睛了:“天呢!都這麼大兩個孩子了!雙胞胎?”
程曦之沉浸在自責中不能自拔,拉拉男人的袖口:“老公……我想,我知道怎麼能簽合同了……”
三人上了一輛車,霸道的車型和紀懷昨冷淡的氣質十分搭調,男人疑惑地看著程曦之:
“啊?原來你們是認識的嗎?老婆!你真是給我一個大驚喜!”
程曦之:……說不好還是驚嚇呢,也不用高興這麼早。
紀懷昨的話點得很明顯了,不糾纏孩子的事,合作照常進行。
自己用五十萬換孩子,紀懷昨就甩給自己幾百萬的合作來反擊她。
不得不說,她確實沒有任何辦法,雖然丟臉,但也隻有接受的份兒。
她像一顆被錘了太多次的釘子,現在被錘彎了也好,砸進木頭裡呼吸不過來也罷,都麻木了。
回想起自己振振有詞強調教育條件的話,她恨不得穿越回去封住自己的嘴……
紀懷昨上了車,越想程曦之拿著那張卡的語氣越想笑,阮霽禾好奇地看著她:“小昨姐姐笑什麼呢?”
紀懷昨徹底忍不住了,扶穩方向盤:“你媽媽拿著五十萬,讓我離開你。”
她的話被阮霽禾理解為開玩笑,因為她前幾天一起去看商奶奶的時候,一群老太太在看的電視劇也有演過這些。
“媽媽才不會呢!”阮霽禾哼著鼻子不相信,“媽媽昨天才給小昨姐姐買了禮物呢!”
紀懷昨一愣,想不到還有意外收獲:“給我買的?”
阮霽禾得意點頭:“對啊!一支口紅!”
她都說完了,才想起媽媽嚴肅地叮囑她不要告訴彆人的事,頓時小臉僵住,縮回去一言不發。
紀懷昨納悶阮赴今買這個做什麼,想細問的時候,阮霽禾卻什麼也不說了。
“怎麼了呢?話都哪兒去了?”紀懷昨問,
商鏡黎注解:“說漏嘴了。”
阮霽禾確實有些羞窘地把臉藏起來,證明商鏡黎解讀成功。紀懷昨一愣,轉而哈哈大笑起來。
三人回到家裡的時候,阮赴今也發來今晚不會加班的消息,問有沒有什麼需要帶的。
紀懷昨發了一張標準五花肉的圖片給她,然後摁上電飯煲。
半個多小時後,阮赴今提著五花肉回來,兩隻小貓圍著肉跳來跳去地輕嗅。
阮赴今把肉提高了交給紀懷昨,跟著她一起去廚房洗手,隨意問:“今天放學延遲嗎?我看小禾的離校打卡比平時晚二十分鐘左右。”
紀懷昨想起程曦之的事,不禁想笑,把原因講給她聽。
“……結果她老公就是我之前一起吃飯的出版社經理,你是沒看到她的表情,真的很僵硬,就像你上次被騙了買回來的死魚一樣。”
阮赴今忍不住笑嗔她一眼:“給人家埋汰成什麼樣兒了。”
紀懷昨笑得更大聲,廚房的氣氛更溫馨了。
阮赴今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還找到你這來了。”
紀懷昨正在處理五花肉,聞言心不在焉地幫她分析:“大概是真的以為我們感情很好,覺得我可以說動你吧。”
阮赴今摘菜的手一愣,抬頭問她:“我們感情不好?”
紀懷昨的刀也停住:“我說的是另一種感情,跟這個不一樣,你忘了啊,上次在她麵前說是情侶關係,她大概深信不疑。”
阮赴今收回試探的心,沒得到想要的反應,有點失落:“大概是。”
紀懷昨咽了口唾沫:“其實,我覺得我們感情挺好的。”
阮赴今豎起耳朵,紀懷昨仍舊在措辭找補:“嗯……很合得來,能想到一起去。”
即便從背影也能看得出她的不安,忍著笑意,放過她。
“是啊,她把那張卡放我麵前的時候,我也說了類似的話。”
紀懷昨詫異地回頭:“真的啊?”
阮赴今眨了下眼睛,這個動作是從前沒有過的,給她的沉穩帶上一絲嬌俏的味道。
“當然,我狠狠拒絕了她,讓她拿萬來。”
紀懷昨笑得肩膀都抖起來了:“是嗎?那她應該不會這麼做了,我們大概可以高枕無憂了。”
我們。
阮赴今垂眸,為這個美好的詞彙歡欣。
“嗯,我們。”
紀懷昨沒聽清:“你嗯之後說的什麼?”
阮赴今抬眸看向她:“我說,‘嗯,我……’”
紀懷昨仍舊在注視她,阮赴今原本想重複一遍的,但是在這種視線中,她麵頰發燙,不好意思說出暗示意味那麼明顯的話,就臨時改成彆的。
“嗯,我……也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