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確實沒有那麼好,多年的工作壓力早就讓她帶上偶爾會發作的胃病,加上她從小就低血糖,所以此刻兩種病因作用在一起,讓她更不好受。
低血糖的頭暈促使她忍不住嘔吐,可胃裡空空如也,乾嘔隻是加劇胃的痙攣。
最後她整個人靠在衛生間門口的牆壁上,逐漸失去意識。
小寧拿著文件來簽字的時候一看這畫麵嚇得夠嗆,趕緊叫同事把阮赴今送到醫院去,自己思來想去,也隻能打了紀懷昨的電話。
關於阮赴今身邊的人,她隻知道一個紀懷昨。
阮赴今的意識很不清醒,眩暈和痙攣將她剩餘的清醒也折騰得所剩無幾,隻記得最後一眼看到的,是麵容焦急的周刑。
紀懷昨接到電話就趕緊找了個借口把兩個孩子送到薑鬆河那,然後自己火急火燎往醫院趕。
她從來不知道阮赴今有胃病,並且還到暈過去這種程度。
大概是沒好好吃飯嗎?紀懷昨做著各種猜測,到達病房門口的時候,卻愣在原地。
VIP病房隻有一張病床,床邊正對著門口有一個男人,他守在阮赴今床邊,滿臉焦急,深情的目光叫紀懷昨這個局外人都看得清楚。
她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打擾他們。
她退了一步,背過身靠在牆壁上,緩和著匆忙而來的急躁。
小寧打了熱水回來,就瞧見靠在病房門口的紀懷昨,她長身玉立倚在那兒,仰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昨姐!”小寧壓低聲音叫她,“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該聯係誰,老大也沒啥朋友,就給你打電話了,沒耽誤你什麼吧?”
紀懷昨怔然回神,笑笑回答沒有:“醫生怎麼說?”
小寧無奈:“嗐,老大一直有胃炎,這次嚴重很多,醫生還是說靜養,不過我是勸不動她的。”
紀懷昨垂眸,小寧轉開話題:“怎麼不進去?”
她說完也看向屋裡,周刑依舊目光灼灼看著昏睡中的阮赴今,頓時懂了。
“那是我們組新來的同事,叫周刑,上次唱K的時候你見過的,大概對老大有點那個……不過還好啦,我們進去吧?”
紀懷昨把這個名字記住,點點頭,跟著小寧進了病房。
“老大又不會消失,你這麼盯著有點太過頭了吧。”小寧開了個玩笑,緩解氣氛。
周刑堪堪收回視線,不好意思地笑笑:“總是有點不放心的,你回來就好了,我去給老大買點粥什麼的。”
紀懷昨看到那一大袋營養液:“不用了,她吃不了那些。”
周刑一愣,他認得這個女生,是阮赴今的好友,因此也願意多點耐心。
“老大本來就是因為飲食不規律才這樣,不吃東西恐怕不行吧。”
紀懷昨指指那袋營養液:“輸這個就可以了,買了她也吃不成。”
她說完,拖了一把椅子坐下,麵對外人時特有的簡練和漠視令她看上去十分不好接近。
周刑和小寧對視一眼,後者把暖水瓶放在床頭櫃上:“那小昨姐,老大就拜托你了,我還有點事得先走啦。”
紀懷昨點點頭:“路上注意安全。”
小寧應了一聲,叫周刑:“好啦,小昨姐在這兒咱倆就不用守著了,走吧。”
周刑頓了幾秒,拒絕:“我還是留下吧,反正也沒什麼事,多個人總好照應些。”
小寧確實有急事,聽他這麼說就直接離開,寂靜的病房裡隻剩三個人。
周刑看了一眼生人勿近的紀懷昨,客氣道:“你好,我叫周刑,我們上次見過。”
紀懷昨抬起眼皮回應:“紀懷昨,我有印象。”
好在沒有被無視,周刑鬆了口氣,重新坐回離病床最近的椅子。
兩個人都不是很健談的人,因此自我介紹完之後就陷入沉默。
紀懷昨在手機上和薑鬆河交代兩個小孩的注意事項,讓她幫忙照顧一晚上,然後又把工作上的事處理好。
她靜靜忙了半個多小時,對麵的周刑就這樣坐在床邊定定地守了半個小時。
紀懷昨不是沒見過愛情的樣子,她看得出周刑對阮赴今的感情有所不同。
這個周刑比文承澤強很多,各方麵都是,按理來說,紀懷昨應該為她的伯牙有這樣的追求者感到欣慰。
可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雨天的壓抑,或者是消毒水味的壓抑,或者是滿目白色的壓抑,或者是刺目燈光的壓抑。
總之,紀懷昨覺得有點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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