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清江派出所的警員,紀輕桐參與打架鬥毆,情況複雜,您儘快來清江派出所。”
如果不是紀懷昨開了一個多小時到清江,如果不是她真的看到了鼻青臉腫的紀輕桐,她真要以為自己接的是詐騙電話。
紀輕桐從小到大受人欺負不假,但他從來沒向彆人動過手,這次不知道受什麼刺激了,被他打的男生比他還要鼻青臉腫,兩人挨在一起活像兩個豬頭。
“情況都已經寫明了,叫您來是想您把他帶回去。”
警員遞過來一個保證書,紀懷昨麻利地簽了字,一言不發走在前頭。
紀輕桐臉上還有傷,嘴角還有沒擦乾淨的血跡,垂頭喪氣跟在紀懷昨身後上了車,然後在沉默的氣氛中被紀懷昨帶到他在清江的公寓裡。
家裡亂七八糟,顯然他就是在這和彆人打鬥。
紀懷昨看著滿地狼藉,心情更煩躁了:“自己收好。”
紀輕桐默默把東西收好,半個多小時後,客廳總算恢複乾淨的景象。
紀懷昨坐在沙發上,凝視著沉默不語的紀輕桐:“打輸了?”
紀輕桐搖搖頭,紀懷昨看到他脖子上的抓痕,皺眉:“那是哪輸了?”
紀輕桐忽然哭出來,抽噎得不像樣,紀懷昨把紙巾扔到他旁邊,閉目養神,聽著他抽噎。
過了一陣,紀輕桐情緒平複,才帶著濃濃的鼻音道:“姐,我昨天才追到的女朋友,今天就跟我室友搞在一起了。”
紀懷昨睜大了眼睛:“你?”
紀輕桐邊哭邊點頭,斷斷續續地說事情的經過。
他喜歡一個女生很久了,追了兩年,總算昨天女生答應了交往。
在這之前,和他一起練散打的室友腳傷了,住宿舍不方便,就暫時借住在他家。
今天上午他本來是去上課的,但是教授臨時有事取消了,他返回家裡就聽到那兩個人嘲笑他人傻錢多之類的話。
他們一直把他當提款機,儘管紀輕桐不在意那些被花的錢,但這種被愚弄的滋味並不好受。
所以紀輕桐忍不住理論,室友卻覺得在女生麵前被這麼質問太丟麵子,直接大打出手。
他的腳傷好的差不多,兩人扭打在一起,女生也幫著室友抓了他幾下,最後是鄰居偷偷報了警。
紀懷昨無奈地聽他說完這些,疲憊地揉著太陽穴:“前前後後花了多少錢?”
紀輕桐抽抽搭搭:“幾萬塊,她還借了我很多錢,不還。”
幾萬塊不算小錢,紀懷昨心裡想好了要把這錢要回來,也要把這口氣出了。
但眼下,她掃視四周,起身去幫紀輕桐煮麵:“吃點東西睡一覺,其餘的事明天再說。”
煮了麵,紀輕桐吃完,上過藥在沙發上睡著。
紀懷昨幫他收拾屋子,把所有的床品都扔了換成新的,又從裡到外掃除一遍。
已經下午四點,紀懷昨給阮赴今打去電話。
“我今晚不回去,你帶著小禾她們去你家睡吧。”
阮赴今一怔,下意識追問:“出差嗎?”
本身也不是什麼值得隱瞞的事,紀懷昨笑笑:“紀輕桐和彆人打架,打輸了,我幫他贏回來,一來一回太折騰,不想開車了。”
她說得籠統,阮赴今不免有些擔心:“發個位置過來,我去找你。”
紀懷昨一愣,拒絕:“不用,我明天就……”
“真的沒事嗎?”阮赴今還是不能放心,“如果有任何事情,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周六周日都不會加班,有時間來幫你。”
紀懷昨心安下來,呼吸都變得輕鬆。
她撥弄著眼前的綠植,心情沒那麼壓抑:“阮赴今,你已經幫到我了。”
她的名字被念得十分溫柔,阮赴今耳尖發燙,仍覺不能心安,不確定地問:“我……幫你了嗎?”
紀懷昨笑笑:“像這樣打一通表達關心的電話,就幫了我大忙。”
她幫紀輕桐討的公道不是一次兩次,但沒有一次會有人管顧她們姐弟是否安然無恙,永遠都隻會是對方的家長辱罵她們沒有父母管教之類。
可阮赴今不同,她和任何人都不同,紀懷昨知道,她是真的在擔心她。
紀輕桐已經睡醒了,他注視著紀懷昨打了一通電話之後才問:“誰啊姐?”
紀懷昨收起手機,仍在擺弄那盆綠植:“阮赴今。”
這個名字脫口的一瞬間,她的唇角也彎起明顯的弧度。
紀輕桐看在眼裡,憑猜的也能猜到阮赴今打來的電話說了什麼內容,笑得齜牙咧嘴。
“阮姐姐是打來關心我們嗎?”
紀懷昨點點頭:“她沒有問你為什麼打架,她隻是說,隨時可以來幫我,讓我們注意安全。”
紀輕桐揪著毯子,坐直了身子,低下頭笑:“姐,阮姐姐真好。”
紀懷昨“嗯”:“她確實很好。”
紀輕桐看她眼神空遠地凝視著窗外,手指放在綠植的葉片上,在撫摸,想摘又不摘。
他姐有心事了,他想,也許是關於阮姐姐的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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