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溫婉嫻靜,也是落落大方的。
“袁老師來了。”她提醒。
薑鬆河下意識轉回去,兩人對視,薑鬆河難掩驚豔。
袁江槿的步子停滯片刻,轉而大步流星走得更快,幾秒鐘就鑽進三班,像是根本不想見到她。
薑鬆河惱恨地轉回來:“我就知道她又是這個德行!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又沒傷著她,也沒做什麼對不起她的吧,該道歉我也道歉了,我的好友申請她現在都還沒通過呢,還天天給我甩臉子看!”
麵對她的一大堆吐槽,紀懷昨也說不出什麼,隻能拍拍她的肩安慰她:“算了,都是同事,實在相處不來也不用刻意維係。”
薑鬆河甩甩腦袋:“這人我算看透了,惹不起我還躲得起,我也離她遠點。”
家長會在運動會之前,薑鬆河簡單說了下成績的事,走了些流程,最後跟隨廣播的指引一同去操場列隊。
阮霽禾和商鏡黎身高相仿,兩人一人舉著一個牌子走在隊伍正前,紀懷昨坐在看台上,等她們路過的時候開始拍,阮皮球精神抖擻,滿麵紅光。商皮球略微內斂些,但唇角也是翹著的。
紀懷昨十分為自家的孩子感到自豪,拍著拍著,便瞥到三班的隊伍緊隨而來。
班主任在班級身後帶隊,通過鏡頭的捕捉,紀懷昨看到袁江槿的視線,始終是盯著薑鬆河的。
難道是錯位?袁江槿不是對薑鬆河避之不及嗎?
紀懷昨有了疑惑,就更注意這件事。
隊伍走完一圈,校領導冗長的演講之後,運動會總算拉開序幕,薑鬆河帶著不參加項目的學生在自己班級的位置坐好,她身邊還有其他看熱鬨的教職工。
紀懷昨坐在高上幾級的台階上,鏡頭再一次拍到袁江槿的時候,她確定自己沒看錯。
袁江槿從落座開始,總會有意無意地看薑鬆河。
而薑鬆河——
紀懷昨拍她的好友,她的好友正左邊坐著美術老師,右邊坐著音樂老師,三個人聊的火熱。
袁江槿的表情已經十分冷硬了,紀懷昨看在眼裡,在心裡默默為好友祈禱。
小孩子的運動會過後就是老師們的運動會。
一年級的老師們分成幾個組接力,交叉組隊,薑鬆河的下一棒剛好是同為班主任的袁江槿,而她們的對手,是多次找麻煩的,老當益壯的二班班主任。
入場之前,薑鬆河盯著袁江槿的寒氣靠近些:“一會兒你往前追兩步,我回頭接你兩步,絕對不能讓二班那個女人贏。”
袁江槿挪開一大段距離:“我知道。”
薑鬆河一腦袋問號——她還沒跑的滿身臭汗呢,躲什麼?難道是對自己意見更大了?她乾嘛了嗎?
隨著一聲發令槍響,處於第一棒的老師們個個躬著身子狂奔,在小孩子們的加油呐喊聲中衝向八百米後的第二棒。
袁江槿精神緊繃,作為第三棒,她還是有點壓力的。
第二棒是書法老師,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看著才跑五百米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徑直被二班的老師超越。
等書法老師總算跑到眼前,二班的第三棒已經跑出去兩百米了。
袁江槿急切地奪過接力棒,鉚足了勁兒猛追。
她的跑步姿勢很好看,馬尾飄在腦後,麵部表情是區彆於平時的嚴肅的,看上去十分認真。看她跑步,總有一種人生都被她踩在腳下的輕鬆感。
薑鬆河站在她剛剛站過的位置,看著袁江槿的風姿,看著她一步一步踏在地上的力量,忽而覺得世界仿佛就隻有她們兩個人了一樣。
周遭的喧囂嘈雜都被摒除在外,這個世界隻剩下她自己的心跳聲,和袁江槿的呼吸聲,即便離著這麼遠,這些也都隻是臆想,她卻覺得無比真實。
四周都是白色的光,唯有在光中奔跑的袁江槿,漂亮的袁江槿,極具生命力的袁江槿,好似被放慢了動作,正踩著浪漫的背景音樂朝她跑來。
這女人,不那麼死板的時候,真有魅力。
她在心裡評價。
“趙老師!快跑!”
一聲嘶吼把她從自己的世界裡揪出來,原來是二班的班主任,大概是看袁江槿追上來了,所以好勝心也起來了。
破鑼嗓子把薑鬆河吵得鼓膜都要破了,她煩躁地捂著耳朵,不甘示弱似的,朝袁江槿大喊。
“袁江槿!加油!”
袁江槿的精神蹦到極致,她聽見薑鬆河正在喊自己的名字,語文老師咬字清晰,尾音乾脆,清澈的音色字正腔圓地喊出“袁江槿”三個字,叫她備受鼓舞。
和對手第三棒隻有不到幾步的距離,袁江槿咬緊牙關,有了薑鬆河的呐喊助力,鉚足了勁兒衝刺。
薑鬆河依照說好的退回來一大截來接她,二班老師也趕忙效仿。
眼看隻差幾步,二班的第三棒老師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在奔跑的空隙往旁側伸腿,在她身邊衝刺而過的袁江槿不出意外被絆倒,重重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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