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阮赴今主動進了紀懷昨家。拉開門,卻總覺得空蕩蕩,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她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人,還以為紀懷昨去了自己家的時候,一回屋,鐘荷抱著雙臂,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
阮赴今開玩笑問:“怎麼了?想什麼國家大事呢?”
她路過鐘荷去冰箱拿水:“紀懷昨去哪兒了?”
鐘荷回答的言簡意賅:“她走了,我讓她走的。”
阮赴今一怔,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走……去哪?”
鐘荷起身,走到她麵前:“你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要不是我今早上看見,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拒絕周刑!”
更多的原因不必多說,阮赴今心都涼了半截。
沒人比她更懂紀懷昨,紀懷昨的上一段感情就是因為另一方的家長從中阻撓,加上秦幼昕也聽了父母的話,所以才分手,傷了心。
她知道她一定會很害怕這樣的情況,所以一直沒有主動和母親提起,就怕兩個人在她不知情的時候交流,再次傷到紀懷昨。
紀懷昨是敏感的,她甚至有可能再也不會靠近自己!
阮赴今越想越難過,趕忙給紀懷昨打電話過去。
鐘荷氣不打一處來,把她的手機奪過掛斷:“阮赴今!你真是越來越沒有樣子了!我和你爸爸把你培養成現在的樣子,就是為了方便你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嗎?你還聯係,有什麼好聯係的!小紀都能體諒我們的不容易,你怎麼就不能體諒體諒我……”
“媽!”
阮赴今怒吼一聲,眼神冰冷,喊住了鐘荷的哭腔。
母女兩人僵持許久,阮赴今的手機總算有了回應,她上前一步搶過來,鐘荷比她更早看清紀懷昨的消息。
[我們分手吧。]
看清的一瞬間,阮赴今像是被抽空了力氣。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紀懷昨,果然已經開始躲著她了。
儘管紀懷昨不說,阮赴今也知道她會做什麼。
她會想,長痛不如短痛,先躲一躲,然後徹底在阮赴今的生活裡消失。
可這樣不行!
阮赴今皺著眉:“媽,手機還我。”
鐘荷越看越氣,乾脆搶過手機摔在地上。
“你真是瘋了!”
阮赴今愣愣地看著摔在地上的手機,卻沒有同她再爭執,良久,她默不作聲地撿起手機,一聲不吭回了房間。
鐘荷坐在客廳也崩潰,一邊哭自己怎麼養了這樣的女兒,一邊懊悔自己摔東西的舉動。
可,發生都發生了。
阮赴今收拾了幾件明天會穿的衣服,背著一個包包出來:“公司加班,我先去忙了,您早點睡吧。”
鐘荷見狀迅速擋在門口:“你要去找她是不是?你是不是要去找她?不可能!”
阮赴今疲倦地把手機舉在她麵前,雖然屏幕花了,但是還能用。
通話界麵已經跳動了半分鐘,裡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阮總監?你在聽嗎?”
阮赴今麵無表情地把手機貼在耳邊:“馬上就到。”
“好的。”
電話掛斷,阮赴今看著鐘荷:“您先睡吧。孩子我交給小桐照顧,您不用去接了。”
鐘荷“哎”一聲,意識到自己態度很差,想和她聊聊,但阮赴今已經離開,她隻能頹然回到沙發上。
進了電梯,柳溪融的電話再度撥回來:“出來了嗎?”
阮赴今歎了口氣:“出來了,謝謝啊。”
“嗐,說什麼客氣話,我還嚇了一跳呢,你今晚來我這兒睡吧。”
阮赴今拒絕:“我去找個酒店,我需要給紀懷昨打一個電話,和她好好談談,我……不知道她去哪了。”
柳溪融對這種事也是有心無力:“酒店不安全,我今晚回不去,你乾脆去我家住好了,離你上班的距離和酒店差不多,省下來的錢請我吃飯。”
盛情難卻,阮赴今隻能答應下來。
進了柳溪融家門,她疲憊地脫掉鞋躺在沙發上,提起手機給紀懷昨打電話。
撥通之後的忙音一點點煎熬阮赴今的心,好在紀懷昨沒有不理她。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阮赴今率先泄露一點抽泣的聲音,紀懷昨馬上變得更慌亂。
“阮……”
“紀懷昨,你那天晚上抱著我,說不會推開我的話,是假話嗎,還是夢話。”
紀懷昨語滯,沉默許久,歎了口氣:“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失去其他的,重要的東西,如果不能平衡,我可以接受你失去的是我。”
阮赴今倒吸一口氣:“那你覺得我能接受嗎?”
紀懷昨不語,她知道她不能接受。
“紀懷昨,我是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也是第一次做另一個人的女朋友,從去年過年的時候,你來我家,和我爸爸溝通過之後,我就明白你是最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