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之間，克爾森的選擇已經完成。/br很明顯阿龍最後的攻擊，依舊是為了求一條生路的掙紮，希望對方躲避這真正有威脅的一擊時，圍困的牢籠能出現破綻。/br而不愧是作戰經驗豐富的半神，克爾森眼都不眨地硬抗了這一擊，沒有給一點機會直接把人按死。/br此刻伴隨著克爾森的殺戮宣告，阿龍的身體已經是分崩離析，並在炸裂中融入虛空。/br而電光稍息，最終原地留下的是一片破碎的冰晶，最大的不過指甲大小。/br不過雖然一眼望去，跟靈魂蝶敲碎了差不多，但付前能感覺出來位階高出太多。/br其中純粹程度，甚至已經類似於之前獲得過的幾樣特質。/br隻可惜克爾森的狩獵技巧太殘暴，導致這收獲實在破碎。/br其中最細碎的部分，轉眼間甚至已經逸散不見。/br“我隻需要這一點，回去做個憑證。”/br克爾森老爺子身上烏光收斂，同時上前一步，撿起了唯一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碎片說道。/br“陸先生果然信守承諾，剩下的部分隨你處置。”/br看得出來，克爾森從來沒把阿龍當做威脅，剛才唯一忌憚的，就是一旁的付前。/br結果對方真就靜坐看戲，讓他欣慰之餘，認為要稍作表示。/br當然也隻是稍作，他還不至於想著跟這位化敵為友。/br執夜人對原生議會的態度，他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br同時對方雖然一路狂士風範拉滿，但無疑對廢土這邊有所圖謀，而自己明顯影響了這個圖謀。/br“每個人都有選擇並承擔命運的權利。”/br此時付前也終於開口，語氣不帶絲毫失落，甚至似乎在笑。/br“而最有樂趣的，莫過於坐在位子上欣賞這一點，所以克爾森閣下不用客氣。”/br這家夥的圖謀，應該不是找什麼東西治療神經病吧？/br聽著對方真就像發自內心的笑意，剛剛獲得大捷的克爾森都有點兒繃不住，腹誹一句，頷首走人。/br……/br“神奇的存在，可惜對我來說，這東西似乎更難利用。”/br目送克爾森半神榮歸，付前收回目光，看著地上碎片自言自語。/br下一刻他左手緩緩伸長，一路延伸到碎片上方，修長五指靈活翻動。/br並沒有把碎片撿起來，而是快速撥弄。/br僅僅幾秒鐘，所有稍大點的碎片就被他拚接到一起。/br並沒有什麼聚合效應，逸散的速度並未稍減，甚至形成了古怪的寒意，但那本來就不重要。/br付前打量著碎片拚湊成出的圖案，赫然是跟靈魂蝶一樣，那種規則的幾何圖形。/br這就是誓約的本質？/br付前一時感覺此行收益匪淺。/br“感受如何？”/br下一刻他不再理會碎片，轉而看著一旁的桑妮。/br剛才隨著阿龍一起慘叫一聲後，這位就再沒有任何動靜。/br此刻也一樣。/br很明顯對於付前的發言，她沒有任何反應。/br“桑妮選手，所以這就是你最後的選擇嗎，確定不改了？”/br付前口中嘖嘖有聲，十分專業地追問一句。/br“要不要再考慮一下？”/br……/br事實證明，患得患失的可怕，就算是疑似人肉娃娃都無法抵擋。/br安靜注視了大約五秒，桑妮女士的呼吸節奏，就變得有一絲不尋常。/br而她呆滯的眼珠，也是隨之望了過來。/br“恭喜！”/br付前聽上去都要忍不住鼓掌。/br“能到這一步，確實不容易！”/br“你怎麼知道……”/br桑妮女士艱難開口。/br咱怎麼不知道，任務都還沒失敗呢/br付前心中冷哼一聲，指了指外麵。/br“跟這個問題相比，我覺得你應該更關心怎麼走到最後吧？賜福可是還沒結束。”/br“你真的願意幫我——所以我該怎麼走到最後。”/br桑妮女士從善如流的速度很快，當即就放棄了好奇心。/br“彆緊張，你離最後的成功已經隻差一步，不如先聊一下這次的心路曆程？”/br付前一副語氣溫和，示意不要急。/br“您有什麼想知道的請問……”/br明顯也意識到了自身處境，桑妮表現得十分光棍。/br不過幾秒鐘後，沒有等來提問的她，呼吸有些急促的同時，重溫了一遍剛才的交流。/br“是的，眼前這個身體確實是一個傀儡，隻不過控製那個傀儡的，也是我自己。”/br下一刻她深吸一口氣，終於是緩緩說道。/br“很好，我想我們有了一個真正坦誠交流的開始。”/br付前終於稍顯滿意。/br“我想這應該跟你忘記的，初次進入賜福的經曆有關？”/br“抱歉我在這方麵說了謊，對那段經曆，我一直記憶深刻。”/br桑妮點點頭。/br“但請相信，我並不是有意隱瞞，隻是認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br“我會幫忙保密的。”/br付前的承諾麻利得如同吃豆子，可惜桑妮明顯沒有勇氣質疑真實性，低頭默默說道。/br“其實很簡單，當年進入賜福的隻有我自己，我看到了靈魂蝶，並且直視了它的翅膀……而因為孤身一人，所以沒有人能幫忙製止我……”/br“最後我把全部三條臍帶都抓在了手裡，然後你稱為阿龍的存在就出現了。”/br“我完全記得當時的感受，親眼看到自己變成行屍走肉，可以用意誌命令它做任何事情，但卻怎麼都回不去……”/br“但你也獲得了很多。”/br“確實。”/br桑妮苦笑一聲。/br“我的意誌裡出現了很多東西，殺戮的手段，奇詭的能力，其中我最喜歡的，就是行走在他人麵前依舊難以被發現，利用它，我甚至能讓自己看起來跟以前一樣。”/br“以及如何強化它們的方式。”/br付前適時補充一句。/br“你說的對……還有變強的方式。”/br不可思議地看著付前，良久後桑妮點點頭。/br“甚至很簡單，隻要繼續收割他人的本源自我。”/br“可能對於很多人來說，這是夢寐以求的東西，但是我做不到。”/br“不僅做不到，你甚至還阻止其他人有機會這麼做。”/br付前語氣溫和地一笑。/br“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想儘一切辦法，避免其他人跟你一樣，抓住自身的三根臍帶。”/br（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