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兒子謝暉那邊傳出了喜訊,他這次護駕有功,得了皇上青眼,賜了飛魚服、繡春刀呢,再就是女兒喜期將至,嫁的又不遠,就在京城西邊兒,秋闈剛放了榜,準女婿中了三甲進士第一百三二名。
人逢喜事精神爽,除了和自己老姐妹敘舊,想起了一些不開心的事,申姨媽彆的時候還是眉梢含喜的。
她現在和申母正商量著今日去香山寺撒銀子,添香油呢。
申令禕進去後,長輩二人有許多話對她說,讓人耳朵生熱。
申母眼中冷光射過來“你姨媽都同我說了,沒想到你在家裡是那樣一個混世魔王,在這裡竟成了受窩囊氣的小媳婦了。”
申令禕吐了吐舌,不敢多言語,隻任由母親訓著。
申母道“昨晚亥時,你大哥哥那邊托人帶了信,說皇上遇刺了,你可知道?”
申令禕點點頭,“我曉得的,夫君同我說了。”
申母笑了一下,本來還擔心女兒不僅受婆婆的氣,女婿和女兒感情上有問題,申母不知道彆的,隻知道謝允對女兒的無所不言。
暗道小夫妻倆感情還是不錯的,遇到事情,第一時間通知妻子,這是極好的。
申令禕見母親一臉姨母笑,心知申母是想錯了也不點破,笑了一下。
這一笑!倒是讓申母怔住了。
不過幾月未見,白皙的幾乎可以掐出水來的皮膚,臉頰上有一抹似是而非的顏色,唇色淡粉的好似菡萏掐出的汁兒印在脆弱的雪白宣紙上。
叫人看到心神都動了起來,端的是畫中走出來的絕世美人兒。
烏黑鴉鴉的頭發鬆鬆晚了一個墮馬髻,隻用一隻碧綠雙合長簪定住,一眼望去。滿室的脂粉裡隻能看見她一人,清極豔極。
“剛離開江南沒多久。你倒是越發俊俏了。”申姨媽衷心地說道。
申母眼尾浮上一絲驕傲的笑意,“這孩子就單是生得好看,腦瓜笨笨的。”
申母又問道“聽抱琴說你這幾天身子不好,這會子好起來了嗎?我叫了大夫來瞧瞧。”
“不知怎的一到小日子身體就很不舒服。”申令禕也有此意,隻沒想到母親已經幫自己找好大夫了。
她走到申母身邊,讓申母好好地打量著她。
“哎,瘦了。”申母摸著她纖細的手腕,皺了皺眉。
過了有一會兒,外麵的侍女進來說,孫大夫來了。
申姨媽放下手裡的汝瓷鬆葉茶杯,吩咐道“請他進來。”
不多時,一位鶴發的老郎中進來,聽說是太醫院退休下來的,是京城裡很有名望的千金聖手。
他隔著屏風為申令禕請好脈,收了月枕,捋著那把山羊胡,似是斟酌了一會兒,問道“恕老夫冒昧,小娘子可是經常服用避子的藥物?”
申母和申姨媽具是驚了一驚,齊刷刷地看向同樣驚愕不解的申令禕。
申令禕心中駭浪濤濤,自己還沒避孕呢,她急聲道“沒有,這怎麼可能,先生莫是診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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