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金陵申府。
申令禕在自己的院子裡正打發小丫鬟把箱籠再最後清點一遍,最後,忽然間,腦海裡不受控製地細細回想著母親的話。
接著,又想到了謝允在那封信中,說了他和高閣老的角逐,還有他的母親,趙氏在天師教的事情。
……
申令禕當時的心情,說是震驚也不為過了。
這也令她,回想起一件事來……
那是她和謝允第一次提和離的時候,但是又恰巧謝允被罷官。那是母親勸自己說,現在正是謝允人生低穀的時候,如果現在和他和離未免落人一個落井下石嫌貧愛富的名聲,最好等到他日在議此事。
所以那天她便回了春景堂,傍晚吃完飯之後散步消了食,這會兒回到屋裡點亮了燈火。
正在聚精會神抄寫母親給的茶飲配方時,忽然聽到門被砰的一聲撞開。沒有防備,手一抖,羊毫小楷尖剛拿起來還未落筆的飽墨便沿著筆梢滴落在了這張剛寫好一大半的雪浪紙上,墨跡迅速暈開。
整張紙就白寫了。
申令禕直呼壞了,扭頭看見謝允的身影在屏風後晃了一下。
是他,他這麼快就回來了,申令禕有點意外,他怎麼這樣失魂落魄的!
將筆擱下。起身便走了過去,才剛站起他已經迎麵而來,麵龐通紅。雙目也染滿了赤色,如同被人勒住喉嚨一樣漲紅著臉,神情極其扭曲。
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申令禕略略吃驚,有些沒忍住地笑了一下。
謝允抿直了唇角。
申令禕斂了斂笑,還是朝他走了過去。麵露關心,像以前那樣問安道,“夫君回來了?”
話沒說完,人就被謝允一把抓住,往後退了幾步。申令儀有點不明所以,隻見謝允哀叫道:“我吃錯了藥,現在身體很不舒服,你快找有經驗的大夫過來。”
申令禕又驚又疑,下一秒,謝允鬆開她的手,衝到了耳房。
怦怦幾下,衣裳被丟到地上的聲音響起,忽然聽到他的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你快去叫大夫,速來速來。”
他的聲音聽起來也走調子了,仿佛在極力壓抑著什麼,說話時顫著舌頭,與他平常極不相同。
申令禕不解,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會吃錯藥,吃錯飯還有可能。
實在是按耐不住好奇心,輕輕走了過去將篾簾撥開一道縫,湊過去看了一眼。
見他竟然已經脫光了衣裳,精赤著上身,背對門口雙腿分立。站在為了晚間沐浴而注滿了水的浴桶裡。
浴桶壁有他半個人高,這樣站立,讓申令禕隻能看見他腰臀部以上的部位,燭光昏黃搖曳,照的他後背水光粼粼一片,整個人猶如在蒸屜裡蒸過一樣似的,出了很多汗。
越發顯得筋骨利落,由肩到背,腰肌以下的賁張線條猶如流水般起伏。
申令禕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好奇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彆看了,你快去。”
浴桶裡的那個男人仿佛覺察到了後背的目光,他微微側過頭,痛苦的擰著眉毛,哀求道。
“哦……”申令禕回過神來,也來不及多想什麼,連忙出了門。
吩咐侍書叫一貫做事機靈穩當的來福去馬棚騎著馬,到城中有聲望的醫館找個大夫來,越快越好。
……
京城不愧是本朝的經濟和政治中心,不僅特彆繁華,吃穿住行十分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