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急切且沉重。
張全昌眉頭微蹙,臉上露出了幾分不耐煩,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自己沉思之時,手下人輕易不會打擾自己,除非有了什麼大事。
見到張誌邁著步子從外麵走了進來,張全昌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對於自己這個本家侄子,張全昌很滿意,做事有分寸,懂進退,跟在自己身邊輕易不得罪人,還能幫自己很多的忙,是個難得的心腹。
“大人!”張誌來到張全昌麵前抱拳道。
“有什麼事?”張全昌抬了抬眼皮說道。
“門外來了一隊守堡兵,”張誌躬身說道:“他們說韃子來犯,人已經到了烽火堡,他們是回來送信的。”
“胡鬨!”張全昌猛的一拍桌子說道:“送信用得著全回來嗎?不是有夜不收嗎?”
“回大人,他們說來的是韃子大隊。”張誌連忙低頭說道。
“那又怎麼樣?”張全昌不滿的說道:“這也不是他們棄堡逃走的理由,張誌,你是不是收了他們什麼好處了?”
“回大人,沒有。”張誌連忙搖頭說道:“隻是他們帶回了證據,卑職不敢怠慢。”
“證據?什麼證據?”張全昌疑惑的問道。
“他們殺了兩支韃子的斥候。”張誌向前走了一步,語氣急切的說道:“他們隻有十一個人,殺了韃子一支十人的斥候,一支二十人的斥候。”
“不但把人頭帶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三十多匹戰馬和三十多套盔甲,卑職已經看過了,的確是韃子的精銳斥候,其中還有兩個拔什庫。”
“你確定?”張全昌不敢相信的問道。
“大人,”張誌苦笑著說道:“小人怎麼也不會看錯啊!”
“把他們帶進來,”張全昌大聲的說道:“快點帶進來。”
“是,大人。”張誌答應了一聲,轉身向外走了出去。
時間不長,李剛等人就跟著張誌走了進來。除了李剛外,其餘人全部在大堂外麵站成了一排靜靜的等候。
李剛跟著張誌走進大堂,張誌躬身說道:“大人,人帶來了。”
“卑職烽火堡小旗李剛,參見總兵大人。”李剛恭恭敬敬的開口說道。
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剛,張全昌開口說道:“擅離邊堡,罪名不小,給你一個機會開口,你好好想想在開口。”
“多謝大人。”李剛躬著身子說道。
李剛沒有遲疑,將自己是怎麼發現韃子的斥候,又是怎麼靠煙花埋伏了韃子,怎麼救下的俘虜。弄到戰馬之後,怎麼退出的烽火堡,晚上又怎麼埋伏的韃子斥候,全部都講了一遍。
張全昌聚精會神的聽著,表情時而緊張,時而凝重。
李剛講完之後,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邊。
張全昌的臉色則是陰晴不定,良久之後抬手說道:“你先出去吧!”
“是,大人。”李剛答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張全昌將張誌叫到了身邊說道:“你覺得他說的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假?”
“大人,我覺的他說的是真的。”張誌沉吟了片刻說道:“我覺得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怎麼說?”張全昌抬起頭說道。
“大人,您彆忘了,一年前您帶兵追剿農民軍,朝廷已經對你有所不滿了。”張誌低著頭說道:“韃子來犯,你要是再出了岔子,怕是。”
張誌沒有再往下說,張全昌卻明白了。
自己去年帶人去圍剿農民軍,帶了身邊最精銳的三千人馬,結果被農民軍誘敵深入包圍了起來,自己雖然逃了出來,可三千人陣亡了兩千多,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那一戰之後,朝廷對自己已經頗為不滿了,對自己的能力也已經開始有了懷疑。如果韃子真的來了,自己沒有準備,朝廷恐怕就和自己新賬舊賬一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