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從何說起?”楊嗣昌一臉好奇的問道。
“各地都是活不起的百姓,還有從西邊逃過來鬨災荒的百姓,大家跑出來為的不也是一口飯。”王三兒笑著說道,“彆的地兒都沒有飯,新軍所有飯,他們能不來嗎?”
張嗣昌點了點頭說道:“這倒是。”
“難民蜂擁而至,李大人也不像其他的官吏那麼狠心,隻能把人全放進來。給他們糧食,讓他們做工。”王三指了指周圍說道,“這片住的全都是外麵來的百姓。”
“原來如此。”楊嗣昌點了點頭說道。
“您不知道,事還沒完,”王三冷笑著說道,“外麵那些當官的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把他們本地的難民全部都送到咱們這來了,臨走前還把難民的財物給搜刮走了,壞的很。”
“還有這事兒?”楊嗣昌一臉不敢置信的說道。
“破事多了去了,”王三吐了一口說道,“我聽很多過來的百姓說,當官的把有田的百姓也趕走了,為的就是侵占他們的田地。”
“大戶人家還逼著他們賣兒賣女,想走要過路費。孩子小,一路走過來很可能命都沒了,把孩子賣了,你們才能逃命。”
“什麼樣都有,有的百姓禁不住他們說,把孩子賣了。到這邊悄悄哭,哭有什麼用,孩子也找不回來了。”
“該死。”楊嗣昌黑著臉罵了一句。
王三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知道他該死,我知道他該死,有什麼用?誰能夠殺得了他們?天下間要是多了幾個李大人這樣的官就好了。”
百姓鬨災荒活不下去了,大戶和當官的卻發大財。
想到這裡,楊嗣昌也有一種無力的感覺。不要說他當初沒在這兒,即便他現在想管,這種事情也很難很難。
得罪了地方官吏和士紳集團,自己恐怕什麼都做不了。
士紳集團後麵是讀書人,是當官的,他們的關係盤根錯節很難分辨。不要說挑戰,想要理順了都很難。
“李大人給他們分地,給他們房子,給他們飯吃。”王三指了指身後的學堂說道,“還讓他們的孩子在這裡讀書,連束修都不收,李大人好人。”
“束修都不收?”楊嗣昌抬起頭好奇的問道。
“可不,”王三點了點頭說,“學堂裡麵的孩子很多,但來曆其實就三種,一種是烈士的兒子,一種是軍人的孩子,一種是百姓的孩子。”
“有什麼不同嗎?”楊嗣昌追問道。
“當然不一樣了,”王三理所應當的說道,“烈士的孩子在這裡讀書,不但什麼錢都不用花,而且還能免費住在這裡,在這裡吃飯。”
“當兵的孩子可以在這裡免費讀書,但是不能住在這裡,每天管一頓午飯不要錢。普通百姓的孩子可以在這裡免費讀書,想要吃午飯要交錢。”
“原來如此,”楊嗣昌緩緩的點頭說道,“如此說來,豈不是將烈士的孩子養起來?”
“是啊!”王三點了點頭說道,“大人沒忘了我們這些老兄弟,除了孩子之外,逢年過節李大人會派人送東西來,不忙的時候也會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