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還緩緩的將綢布展開,上麵紅色的鮮血異常的清晰,甚至顯得有些刺眼。寫在上麵的字也暈開了一大片,可崇禎皇帝根本顧不上這些,而是看上了詩的內容。
“將軍立誌出邊關,不破胡虜誓不還,埋骨何須鄉梓地,人生何處不青山。”崇禎皇帝雙手顫抖著大聲吟誦,聲音之大,將屋梁震的嗡嗡作響,“疾風識勁草,板蕩識誠臣,好啊,好,大忠大勇啊!”
楊嗣昌也一臉的詫異,李剛還有如此文采?
坐下來以後,崇禎皇帝依舊沒有平複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才說道:“上麵也有你的鮮血?”
韓正用力的點了點頭說:“是。”
“讓朕看看你的傷口。”崇禎皇帝緩緩的說道。
韓正表情有些遲疑的說道:“皇上,就在這?”
“就在這兒。”崇禎皇帝也點了點頭說。
韓正向前走了一步,抱拳說道:“請恕臣失儀。”說著伸手解開了外甲,摘下了帽子就要將盔甲脫下來。
楊嗣昌站起身的大聲的道:“韓正,你乾什麼?”
韓正抬起頭有些不明所以的說道“皇上不是要看我的傷口嗎?當然是要脫衣服,不脫衣服怎麼看傷口?”
楊嗣昌麵露苦笑,一臉的無奈,韓正剛剛表現的多精明,現在表現的就有多傻。真不知道他是裝的精明還是裝的傻,如此圓潤的來回切換,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皇上是要看你割破手指的傷口。”楊嗣昌沒好氣的說道。
崇禎皇帝看到這一幕,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如此憨厚忠耿之人,難得難得,實在是太難得了。
“原來如此。”韓正點了點頭,一臉尷尬的說道,“皇上恕罪,臣是個粗人,在邊關日子多了,性子野,實在是君前失儀,臣。”
崇禎皇帝抬了抬手說道:“不必如此,是朕沒說清楚。”
楊嗣昌和王承恩同時抬起了頭,當今皇上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他們心裡麵很清楚。一心一意想做明君,但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
今天皇上是真高興,也對韓正是真喜歡,否則絕不會如此態度。
“謝皇上。”韓正恭敬的說道,“臣把盔甲穿上,再為皇上看上。”
“反正都脫了,”崇禎皇帝笑著說道,“那就讓朕看看你的傷口。”
“這?”韓正有些尷尬,一臉的詞語。
“朕讓你脫,你還顧忌什麼?”崇禎皇帝做生氣的樣子說道,“難不成你還想抗旨不尊?”
“沒有沒有,”韓正連忙說道,“臣可是忠臣,忠臣怎麼能抗旨不尊,皇上稍等,臣就脫。”說著將身上的盔甲卸了下去,最終露出了白色的內衣。
沒有絲毫的猶豫,韓正將內衣也脫了下去,大殿上三個人全都震驚了。
韓正的胸腹之間全部都是疤痕,縱橫交錯,有橫著的,有斜著的。有的地方疤上加疤,看起來觸目驚心。
“這!”崇禎皇帝站起了身子,從台階上走了下來。
王承恩連忙走過去,將崇禎皇帝攙扶兩個人一起來到了韓正的麵前,崇禎皇帝近距離的看著韓正身上的疤痕說道:“此處的疤痕是?”
韓正低頭看了一眼,一道斜著的疤,上麵嵌了一道橫著的疤,語氣頗為淡然的說道:“啟稟皇上,這道傷疤橫著切了,但是沒養好,又被豎著切了一刀,自然而然就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