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以前的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我父親我們兩個人到赤城之時,蒙古人在到處劫掠他們,殺人搶奪什麼事情都乾。”
“大明的守將和地方官在乾什麼呢?要麼躲在城裡麵不出來,要麼乾脆就直接逃走了,讓百姓留下來麵對蒙古人的鐵蹄。”
李恒今天的歎了一口氣說道“百姓過的是什麼苦日子,你可想而知,我父親到任之後看到這樣的百姓,他能夠怎麼做呢?”
“保靖安民總不能隻是一句空話吧?於是給他們分了田地,給他們建了學堂,讓他們有吃飽肚子能夠讀書,你想一想,這不是一個地方官該做的事嗎?”
“朝堂上的人或許覺得我們父子在邀買人心圖謀不軌,可是他們有沒有想過,或許是他們做的再差了?本該他們應該做的事,他們都沒有做到?”
“一路走過來你也看到了,官員們全部都在忙著盤剝百姓。到處都是流民,到處都是災民,活不下去的百姓隻能和李自成一起去造反。”
“如果天下官員都像我父親和我的一樣,咱們不說他做的有多好,哪怕隻是儘職儘責,百姓會像現在這個樣子?李自成和張獻忠能成這麼大的事?”
“如果全都是這個樣子,我和我父親會顯得收買人心嗎?會有人覺得我們圖謀不軌嗎?不會有,因為如果是這樣,我們就隻是大明朝千萬官吏中最普通的一個。”
“有些事情沒法說,但有些事情卻不怕說,麵對任何人我都這麼說,問問他們,他們心中沒有愧疚感嗎?”
長平公主拉著李恒的手,溫柔的拍著拍說道“他們不會敢麵對你的,他們即便說到這個話題上,他們也不會承認你的,他們隻會說你收買人心。”
“動嘴的永遠比動手的要難,”李恒搖了搖頭說道,“正因為他們做不到,所以他們才會排擠我和我父親,因為我們讓他們顯得他們都是一群飯桶,一群貪官。”
長平公主揮了揮小拳頭笑嗬嗬的說道“沒錯,你說的對。”
“大明到了今時今日這個地步,不是因為我和我父親,”李恒搖了搖頭說道,“如果大明真有滅亡的那一天,無論是誰接受了這個天下,那都是因為大明國運已儘了。”
“哪怕真的有那一天,我和我父親接下了那個位置,你也要記得這並不是我們的初衷,我們的初衷隻是想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我明白。”長平公主點了點頭說道,“從離開京城之後我就明白了,天下這個樣子,百姓到了這個樣子,用你的話說大明亡國有日了。”
“其實我也很糾結。”李恒歎了一口氣說道。
長平公主神情有一些遲疑的說道“你在糾結什麼?”
“如果我和我的父親像郭子儀一樣,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最後也像郭子儀一樣退了回來,再次將江山還給你的父親。”
“天下會變得和原來不一樣嗎?會變得更好嗎?還是說再過上十幾年,百姓還是會造反,一樣會風煙四起?”
“如果我和我父親想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把我們這些想法和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在整個大明做一遍,我們的父皇還有朝中那些大臣會支持我們嗎?”
長平公主想了想,直接搖頭說道“現在是大明,不是大唐。”
長平公主的話說的很簡單,但是李恒還是聽明白了,現在是大明不是大唐,朝台上坐著的不是大唐那位皇帝,朝堂上的也不是大唐的那些臣子。
一旦自己和父親放棄了兵權,絕對得不到郭子儀的待遇,很可能會被把門抄斬,天下的百姓過的還是水深火熱的日子。
“他們現在就想殺了你,何況那個時候?”長平公主冷笑著說道,“你也和我說過,想要平定天下就需要把土地分給百姓,把這裡打造成後方。”
“你這麼乾,得罪了多少人?官場上的人被你得罪完了,各地的富戶也被你得罪完了,你沒了錢,沒了權力,你看看他們會不會要你的命?”
“有皇上在,說不定我的命能保住。”李恒麵帶笑容的說道。
長平公主幽怨的看了一眼李恒“你自己說的這句話你自己信嗎?”
李恒當然不相信,崇禎皇帝是什麼人?李恒的心裡麵可太清楚了,他絕對不會給自己那樣的機會,放棄兵權就隻有死路一條。
李恒心裡麵再清楚不過了,他當然不會傻到放棄兵權。
現在說這些話也不過就是安慰長平公主罷了,讓長平公主的心裡麵沒有那麼難過,否則李恒才不會說這些。
以後真發生的時候,李恒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現在李恒的做法也無非就是看看長平公主能不能站在自己這邊,是不是一個懂事的人,如果不是,那就隻能讓他和大明一起走了。
拍了拍李恒的手,長平公主靠在了李恒的懷裡,輕聲的說道“我既然已經嫁入了李家,我就是李家的人,你放心吧,我不會因為其他事情害了李家。”
“我還以為你會說讓我乖乖的把兵權交出去,你會向皇帝求情,保住我的命,如果皇帝要殺了我,你會和我一起死,到時候我們做一對地下的鴛鴦。”李恒笑嗬嗬的說道。
長平公主瞪了一眼李恒,沒好氣的說道“如果我這麼說了,你就會這麼做嗎?你心中裝的是天下,是大明的百姓,你會為了我放棄這些?”
“我在京城待了這幾年,我不就已經放棄了嗎?”李恒瞪著眼睛說道,“我可不就是為了你,我一直踏踏實實的做一個駙馬。”
長平公主直接翻了一個白眼“以前你說這樣的鬼話我還信,現在打死我都不信了,在京城這幾年,應該是你最憋屈的那幾年。”
“心中的大誌不能施展,心中的想法不能夠實施,你怎麼可能會覺得舒服,肯定已經難受的不行了,隻不過你一直不表現出來罷了。”
“我是什麼樣的福氣才能娶到你這樣的妻子?”李恒嘖嘖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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