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月,舒妃解了禁足。
宮內誰人不知道華陽宮的主子是個什麼性子,驕奢成性,驕傲自滿至極,其父乃朝中大臣舒彬鬱,自身也位列四妃之一。
若非占有欲強,且隻要獨寵,又怎會在承清宮跟安嬪起了爭執。待吵出結果,誰也沒落下個好,眼瞅著華陽宮門可羅雀。
但華陽宮偏偏就有轉危為安的本事。
原本寂寥無人的外殿前,一解禁承清宮那邊就送來了如流水般的賞賜。就連外殿的兩座燈幢都換成了金質玉窗,瞧著更加華貴奢靡。
內外殿多了不少進貢的稀罕花品種,滿園琳琅,春色越牆。
不過華陽宮內除卻桂嬤嬤,卻多了一個麵生的一等宮女。
華陽宮提拔了新人。
眼前宮婢眉眼清冷,肌膚白皙,青衣青裙,烏發淺淺用同色發帶束在身後,整個人如一盞靜寂孤燈,沉靜而淡然。
宮婢正在打理華陽宮內的珍奇花品種,分門彆類擺放,此刻在華陽宮吃茶的幾位妃嬪都假裝看風景借機去看她。
依附著越妃的溫婕妤衝著舒妃討好笑,說著舒清愛聽的話:“聖上果然是稀罕舒妃娘娘,這些珍奇花的品種,嬪妾等人還從未見過,多謝舒妃娘娘慷慨讓嬪妾一飽眼福。”
“隻是還有一事嬪妾不解,娘娘不是用慣了小桃小紅他們,怎會提拔了一個不曾見過的宮婢為一等宮女?”
舒清姿態慵懶,神情漫不經心:“本宮瞧著這人順眼,順心而已。”
“舒妃娘娘,恕嬪妾多嘴。”溫婕妤蹙眉:“前些時日旁的宮中便是有那等子貌美的宮婢靠著那張臉越過主子爬了聖上的榻。”
“爬聖上的榻?”舒清漫不經心擺弄著自己的雕花紅寶石護甲:“本宮的華陽宮可沒人有這樣的膽子。”
“舒妃娘娘,嬪妾僭越了,沒有自然是最好的。”溫婕妤頓了頓,淺淺一笑,又將手中的茶盞放置桌案:“定然是這婢子有過人之處才得娘娘另眼相看。”
“溫婕妤今日可是來賞花的?”舒清語調鬆懶愜意:“左右誰宮裡沒個順心順手的宮婢?”
這話帶著那麼些許的鋒銳,溫婕妤瞬間便住了嘴,賞了花便也隨大眾識趣的走了。
舒清掃了一眼跨出華陽宮門的妃嬪,又收回眼神冷笑:“當本宮是傻的?除卻越妃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誰還能使喚溫婕妤,這人明哲保身可輕易不會踏了華陽宮的門。”
啐了一通還是不解氣,她又罵:“聖上怎麼會喜歡越妃那個狗東西!”
之後又想起在和喜宮的蘭秀閣裡搭進去的不少好東西就更氣了。
“貪多嚼不爛,撐死她!”
“小心眼兒!”
這後宮裡向來耳目眾多,誰宮裡有點芝麻大小的事情不過轉瞬便人儘皆知。
宮裡誰時常得寵亦或是誰常年坐冷板凳,大家都心知肚明,就舒妃這招搖傲慢的性子,從前總是惹得聖上不喜,便是在華陽宮坐坐就離開了,可如今華陽宮舒妃卻成了近日熾手可熱的寵妃。
如流水般的奇珍異寶跟著進入華陽宮,著實讓人看得眼熱。
看這勢頭,舒妃要重新複寵了。
可為什麼一朝突然得勢了呢?
和喜宮主殿內,越妃越文君正拿了小食兒,有一搭沒一搭逗著紅腹灰雀兒。
女人著妃色對襟長襖,容貌是極其明豔的,灼若芙蕖,秀眉婉轉,眼尾飛揚,檀唇點朱,自是渾然天成的媚,又因著常年身居高位,養出了幾分優雅與雍容華貴,便是讓人挪不開眼。
她背後倒是沒什麼家族大臣,隻不過是憑著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往上爬,直到站在如今四妃之一的位置。
而和喜宮比華陽宮更好的位置,自然也是聖上親自挑選的,但總是有些人實在礙眼。
和喜宮是比華陽宮更好,雖比不上永芳殿但她更願意讓舒清連華陽宮都住不上,畢竟當年舒清對付她的時候可半點沒有手下留情。
她想將舒妃從這個位置上狠狠扯下去,可因為舒彬鬱接連幫助聖上辦事順心,便不能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