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孩子無恙,和喜宮越妃降位份為越貴嬪。
舒清回了華陽宮,腹部雖不適,但她整個人是眉飛色舞的,隻冷笑出聲:“越文君以為動了我爹,我便不會找她麻煩麼?她將本宮想得太簡單了。”
她看了眼在一旁點香的薑藏月,語氣越發親近了些:“薑月,那四月香當真是個好東西,否則本宮根本不敢拿本宮的孩子去打賭,這個孩子也是個爭氣的,知道幫著他母妃。”
桂嬤嬤開腔:“娘娘,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龍嗣事關重大,往後萬不可這麼冒失了,咱們可彆因小失大。”
舒清笑得涼:“本宮若不為自己謀上一謀,越文君就該爬到本宮頭上拉屎撒尿了,她今日敢動手對我父親,來日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
內殿再說些什麼薑藏月不知道了。
她和滿初退出了內殿往安樂殿而去。
滿初壓低了聲音:“姐姐,殿下已經跟大皇子交好了。”
薑藏月頷首表示知道了。
除卻這幾日讓舒妃跟越妃對上,藏了舒彬鬱審案贓銀以外,紀宴霄那邊的事情也沒有落下,大皇子三番五次懷疑,如今終才打消。
前日大皇子前往永樂坊遭到亂市截殺,若非紀宴霄不顧自身擋了一劍,大皇子不死也會重傷,紀宴霄傷了右臂卻也打入了大皇子陣營。
大皇子劫後餘生,對於紀宴霄也是感激不儘,是以這幾日大皇子府上送來了不少好東西,安樂殿也總算有了幾分能見人的雅致模樣。
但同時,安樂殿也安插了不少太監宮婢進來。
薑藏月知道這是必然,與人相交無非就是互相猜忌,大皇子想要試探紀宴霄是否對他一人忠心獻計,自然是要換上自己的人。
這不影響什麼。
舒妃這一胎已經三月半了,剩不下多少時日薑藏月心裡比誰都清楚。她要的就是對舒妃的捧殺,隻有將她捧到犯眾怒的位置,她自然會比任何人都摔得更摻。
尤其是今日將越文君得罪了個徹底,越文君今日得皇後所言,想來會投靠皇後以此換取來對付舒清。
舒清自今日之後,再無路可走。
滿初瞧著眼前煥然一新的安樂殿,隻笑道:“尋常人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我還不信,如今瞧著安樂殿,倒是有了幾分奢靡麵貌。”
“不過越貴嬪那邊,聽說貼身伺候的桃夭和海棠都處決了。”
熟悉麵孔人去樓空。
越文君看著空蕩蕩的和喜宮內殿,和幾個鮮嫩新鮮麵孔,不知怎的竟有些想笑。
簷下紅腹灰雀兒受了驚撞開籠門,早已不見蹤影,外殿沉寂無聲。
越文君一步一步走到主位上坐下,桌案上糕點如之前那般撒了一地,無人敢收拾。
眼瞧著日頭晚了,新來的宮婢隻能戰戰兢兢出聲:“娘娘,可要用些小食?”
桃夭和海棠被杖斃,雖殿外血跡都被衝刷了乾淨,可那樣濃重的血腥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消散下去的,日頭漸晚,更是襯得宮內多了幾分孤寂與滲人。
越文君從來都不知道和喜宮有這麼冷清過,陪了她二十年的人就這麼在她眼皮子底下活生生被杖斃了,若是心裡不疼是假的。
越文君眼眶猩紅,看向眼前在發抖的宮婢:“你在怕什麼?在怕本宮?”
宮婢連忙跪下磕頭:“奴婢不敢!還請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