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身殿,慶皇坐在一堆奏疏的後麵。
遠處站著的則是垂首恭立的胡庸。
“陛下,近些時日來,朝廷上下官員忙碌不堪,無半絲閒暇時刻。”
“年紀大的當年輕人來乾,年紀小點的當大牲口用。”
“年輕的則連牛馬都不如。”
“這般下去,百官那股勁兒遲早會被耗儘,不利於長治久安。”
“臣以為,該選拔一些新的人才,充實朝廷,彌補各部人手不足的問題。”
聽著胡庸的話。
慶皇不免也敲著桌子。
隨著太子被累倒昏迷,慶皇也覺得有點越發難支。
若是往年其實還好。
可這兩年,有北伐以及遷都兩件大事兒跟著。
都是涉及國運之要事兒。
那就注定閒暇不了!
就算慶皇將官員當牛馬一樣的往死裡用。
也清楚一件事兒。
若再不增添人手,朝廷的這些人,遲早撐不下去。
彆說其他人。
就單說慶皇自己,都有些處理不完了。
主要有些許多瑣碎的事務,最終都得慶皇親自拍板。
“這天下間,可還有學識足、品德高、甘願為國為民的士人?”
之前那波官員。
讓慶皇相當失望。
對士子們,未免也就戴上了有色眼鏡。
在那群官員熏陶下長大的士人。
品性真的能好到哪裡去嗎?
就怕被重新啟用了,未來又是一大群貪官蛀蟲,風氣再度被敗壞。
慶皇要做的。
是徹底肅清這股子歪風邪氣。
隻要能堅持個十年二十年。
政治清明之下,至少能給大慶的未來打好足夠的底子。
就算有官員會被腐蝕,那也隻是些許。
隻要後來的皇帝,懂得去修建,這棵大樹就爛不掉。
可如今。
讓慶皇再吸納一批官員,卻讓慶皇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為好。
胡庸拱手上奏道。
“臣以為可吸納的官員有三。”
“陛下起於微末之間,當啟用微末有才德之人,給他們機會,此為一。”
“其二,則是陛下殺戮士族過甚,士族望族雖不敢表露憤慨,然內心怕會已於陛下離德,當重新啟用德行高尚的大族之人。”
胡庸能當上大慶的宰相。
辦事兒能力毫無疑問是很夠的。
這兩句話,慶皇思索下覺得很有道理。
是該給底層一個機會。
而這個機會,光憑軍武賣命之功,是遠遠不夠的。
還當給治理好的鄉裡小吏,一個上升的機會。
當年的蕭何曹參,不就是基層小吏,最終卻有了治理天下之才嗎?
慶皇又何嘗不是如此?
麵前的胡庸,當年也是一不入流的小吏,如今有了宰相之權。
若放在史書之上。
胡庸也算足夠的勵誌,走到這一步何等不易。
當然。
這是慶皇不知胡庸暗中做的那些事兒,才會如此想。
至於大族。
也是有些好人,也的確當給予一些重用,這得等太子好了後,親自去拉攏。
慶皇殺官。
也是在為太子鋪路。
“第三個是什麼?”
胡庸說的兩個,已經勾起了慶皇的情緒。
加上事物繁多,慶皇一時間也想不到這第三個群體究竟是誰。
索性讓胡庸快點說。
“這三者嗎,就是遼人!”
慶皇頓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