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名與秉常肩並肩前行著,心裡卻一直在琢磨著一些事情。
他對秉常的了解原本就不深,但方才當長老將那位弟子擒住時,他明顯地感覺到,秉常的表麵平靜之下,隱藏著一種異樣的波動。
楚無名確信,秉常與那位弟子之間必然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關係,否則,他的反應不會那麼強烈。
在他的眼底深處,楚無名看到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憂慮,那是一種深深的擔憂。
楚無名突然駐足,目光如劍,直直地鎖定在秉常的身上。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卻又不失銳氣:
“秉常,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秉常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一愣,他的笑容顯得有些勉強,似乎是在努力掩飾內心的波動:
“玄靚師兄,我隻是對長老釋放的威勢感到有些震驚。”
楚無名沒有繼續追問,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似乎漫不經心的隨意,卻又似乎彆有深意:
“是嗎?我還以為你哪裡不舒服呢。”
秉常的臉上閃過一抹苦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沉重起來:
“我最近剛剛突破到大乘境界,心中難免有些自得。今天親眼目睹長老的氣勢,我才恍然大悟,自己的修行之路,還有很長。”
秉常這個解釋倒是沒有任何紕漏,剛剛達到大乘,就感覺到了渡劫期長老的威勢,確實可以令他瞬間的失神。
楚無名的眉頭緊擰,對秉常的表現感到驚訝。
確實無懈可擊,哪怕是在那一刹那的驚慌中,也能迅速恢複平靜,甚至還能編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掩蓋。
然而,楚無名心中充滿了疑惑。他無法理解,秉常為何會對那個被捉拿的弟子表現出如此明顯的緊張。
難道那個弟子與秉常都與暗殺堂有關?但是,他不能直接像詢問。
隻能通過交談,試圖從側麵探出一些線索:
“秉常師弟,你說那位弟子究竟是因為什麼而被長老製住?”
楚無名的話語中帶著一種試探的味道。
秉常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做著激烈的心理鬥爭,最終像是下定了決心。
“玄靚師兄,你有沒有聽說過一門叫做‘百變斂息訣’的秘術?”
他用傳音的方式向楚無名問道,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楚無名的內心猛地一跳,他完全沒有料到秉常會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
百變斂息訣,那是李雲裳親自傳授給他的秘技,是李家的不傳之秘。
現在秉常竟然毫無征兆地詢問他這個問題,這讓他不禁懷疑自己哪裡出現了破綻,是否已經被人識破?
但是,如果秉常真的洞察了他的真實身份,按照常理,他應該早就向宗門的高層通報了。
那麼,秉常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難道他和李家有什麼聯係?
楚無名目不轉睛地盯著秉常,眼中掠過一抹戒備之色。他沉聲問道:
“秉常師弟,你提到的百變斂息訣,究竟是什麼?是功法,還是秘技?”
秉常看到楚無名故意裝糊塗,便繼續以傳音的方式說道:
“玄靚師兄,你好像隻學了百變斂息訣,並未為修煉與之匹配的核心心法。”
楚無名的臉色微微一沉,顯然,秉常已經察覺到了他使用的百變斂息訣,心中快速地思考著應對之策。
他曾記得當初李雲裳教他這門秘技時曾經提到,百變斂息訣是有一套相輔相成的心法,但那部分心法師姑並未傳授給他。
這是因為那功法屬於李家的不傳之秘,沒有它的輔助,百變斂息訣隻會存在一些缺陷,但並非無法使用。
隻不過是,在李家弟子的麵前,這秘技會被識破而已。
而楚無名一直沒有機會與李家弟子打交道,也就逐漸淡忘了這件事。直到現在秉常突然提起,他才重新意識到這個潛在的破綻。
楚無名用探究的語氣輕聲問道:
“你莫非是來自玄門李家之人?”
儘管他對李家發生的變故一無所知,但對方選擇以傳音的方式提問,顯然並不帶有敵意。
“是。”
秉常毫不掩飾的回答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地深意。
“從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注意到了你身上有施展斂息訣的痕跡,但由於我們之間的距離較遠,我無法確切地辨認出你的身份。
直到今日你運用靈力趕路的時候,我才真正確認了你所使用的就是我家族中的秘技。
但我感到非常好奇,為何你隻掌握了斂息訣,而未曾學習與之相匹配的功法?
教你這秘技的人應該告訴你,這兩者本應是相輔相成的。如果你學過相應的功法,我就不可能察覺到你所施展的斂息訣了。”
秉常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楚無名身上,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終於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傾瀉而出。
他的處境並不輕鬆,那位被長老捉住的弟子,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他李家的族人。
儘管秉常並不懼怕對方會指認自己,但這個玄靚卻似乎洞察了他的異樣。
而被捕的弟子,無疑也會察覺到玄靚使用斂息訣的痕跡,一旦對方將玄靚指認出來,那自己也將難以避免地被卷入這場風波。
正因為如此,他才不得不冒險來確認玄靚的身份。
楚無名見對方對秘技的缺陷如此了解,心中的最後一絲疑慮也消散無蹤。
他曾經答應過李雲裳,要幫她探尋李家的消息,卻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李家的人。
“你今日不斷地與我搭訕,就是為了探查我得身份?那你為何到此時才來詢問我?”
楚無名語氣還是和平常一樣,並沒有任何異樣。
秉常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隻是在好奇,你為何會掌握斂息訣?”
楚無名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秉常,發現他似乎有著一絲迫切。
“這斂息訣是我師姑所授,她同樣是玄門李家的一員。我一直在嘗試尋找關於你們李家的消息,但卻始終一無所獲。這究竟是為何?”
秉常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他輕聲回答:
“關於家族的事務,我需要先向高層請示,然後才能決定是否向你透露。不過,我想知道,我能否有幸見見你師姑?”
楚無名注意到秉常的表情,心中明白對方可能有所苦衷。他想到要安排秉常與李雲裳見麵,並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