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娜走了......
在路上的時候她給易景餘發短信,很冷靜很詳細的把暖暖的後事交待給他,去兒童醫院太平間領取她遺體的單子在哪,火化的過程,還有收拾好的放在客廳的衣服一塊給燒了......
最後懇求他給女兒找個好點的地方埋葬,如果能買個墓就更好了,不勝感謝......
語氣客氣又陌生,同時也隱隱夾雜著恨意和絕望!
易景餘看著這條短信目瞪口呆並難以置信,從易暖出事到現在一天一夜過去了,他竟然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打電話過去,顯示胡娜已關機,而自此之後這個號碼就再沒撥通過……
慌亂中趕緊開車回給胡娜租的房子那,房門一打開,大夏天的竟迎麵一股冷風吹過來。
易景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抬腳踏進來的時候還條件反射的往臥室看,並且頭一次希望能聽到嚶嚶啊啊的嬰兒哭,隻可惜什麼都沒有。
客廳的沙發上放著一個粉色的手提包,裡麵被什麼裝的鼓鼓囊囊的,茶幾上確實放著幾張屬於醫院的單子,有易暖的出生證、病曆,還有......死亡證明......
易景餘伸手去拿的時候忍不住手顫抖了下,上個星期過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胡娜還想給他要錢去買更好的奶粉呢,怎麼突然就......
握著那張單子,易景餘突然很害怕去醫院,從這丫頭出生他就沒抱過她,現在死了後事卻要他來辦......他有些不敢去見她!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掏出手機給謝琳打電話......
如果不是為了易歡,謝琳才不會去蹚這趟渾水呢,隻是想想這孩子也可憐,才活了三個月就離開了人世,親媽走了,親爸又不想去領她,就那麼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太平間......
把易暖火化後,謝琳將骨灰盒交給了易景餘,並冷冷看著他說道,“這孩子有你這種爹也是倒黴......放進你們祖墳吧,怎麼說也是你親生的,要是丟外麵,估計她會更恨你。”
之後的很多年裡,易歡一直都沒原諒她爸,甚至於連見都不願意見他了......
......
七月底的一天傍晚,許策摟著蔣末的腰從外麵吃飯回來,兩人頭碰頭不知在說什麼,竊竊私語的樣子看起來要多親密就有多親密,然而一聲驚呼之後,許策抬頭看清來人就好像一下被雷給劈了--
“許策?”
“你......她是誰?”
許策臉頰抽搐著看著麵前的一對中年夫婦,過了好幾秒才咽了咽口水顫著聲音抬手打招呼,“方......方叔叔好,阿......阿姨好!”
“好?我好的很......我們家寧寧呢?”
方爸爸臉色鐵青的掃了眼許策,剛剛問起他的寶貝女兒時,就聽到老婆在旁邊再次喊出聲,“寧寧......”
剛剛穿過馬路,與書吧門口的爸媽僅相隔十米的方寧寧和張濤也在聽到喊聲後戛然而止的站在原地不動了,而張濤也不知在想什麼,就這麼緊張的時刻他不僅不放開摟住方寧寧肩膀的那隻手,竟然還把她又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是因為太緊張而不知所措?
方爸和方媽瞪著眼睛一會看看許策和蔣末,一會看看他們的寶貝女兒和張濤,一會又互相對視幾眼,大概此時他們倆腦袋裡同時冒出的隻有一句話--
天哪,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這麼亂?
這才過了多久啊......
方寧寧將爸媽帶到二樓的會議室,一邊看著張濤幫他們倒水一邊埋怨道,“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搞突然襲擊很好玩?想乾嘛呀你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