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接二連三的事情出現,周安確實越發不安。
他總覺得,餘杭說的付出代價,可能並不小。
餘杭反手把暗格的門關上,眼神萎靡。
他看著地上的鎮詭司成員,語氣低沉的道“老周,你覺不覺得我很可笑?我這樣一個普通人,為了救兩條命,甚至磕頭求著。”
“你知道我們不久前途經一個驛站嗎,就因為我的事情,然後那個女人把驛站的所有人都殺了,這裡麵的人還有小孩子。”
“我在鐵疙瘩裡麵聽得清楚,小孩子和他父母是賺了一點錢,想要去雲來府改善生活和環境的,但還沒到就死了。”
說到這裡,餘杭蹲了下來,用手揪著頭發。
“這世界怎麼了?沒有能力的普通人,性命真的如同草芥嗎?我甚至連阻攔都辦不到,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火燒死。
“那個小孩子的哭喊聲,到現在還在我腦海中回蕩。”
“我當時就想,我要是有能力就能夠阻止了,但我隻是個普通人,甚至可以說,在她麵前我是個廢物,我阻止不了,我隻能看著。”
餘杭的肩膀微微顫抖。
周安聽到這些,歎了口氣。
他知道,那一幕對餘杭的世界觀衝擊太大了。
餘杭隻是個讀書人,想要考取功名,然後管理好一方水土。
讓百姓們得到更好的生活。
但是驛站的那副場景,很可能讓餘杭感覺到,這種想法太過幼稚。
隻要還有這些行當中人存在,普通人的性命,就像吊在鋼絲繩上,隨時都可能崩斷跌落。
甚至連反抗都做不到。
“我如果有能力……那些人就不會死了。”
餘杭苦笑道。
周安聽到這裡,蹲下來,拍了拍餘杭的肩膀“大楚國已經算是非常在乎普通人了。”
“對啊!”餘杭抬起頭,眼中的痛苦消失,帶著一絲憎恨。
“但是那個女人,明明可以用其他方法掩飾,非要直接殺戮。”
“我想不通,我也要成為行當中人,我要殺了他!”
“然後呢,你乾了什麼?”周安問道。
餘杭站了起來“我學了火葬法。”
周安臉色變得極其嚴肅“伱殺了人?”
餘杭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隻是學完了所有理論。
“她說感興趣,說這是一場交易,她想要看看我學了火葬法之後,會不會變得和她一樣?還有她想看看,你這個最好的朋友,究竟會怎麼處理?”
說著,餘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已經忘不了了,火葬法就在我的腦子裡。”
“我竟然想去修煉,想成為不一樣的人,來改變這一切。”
周安沉默不語。
“周安,我覺得我可以改變。”餘杭繼續道。
周安歎了口氣“你怎麼改變?”
如果真是修煉火葬法,麵對這種捷徑,很少有人能克製住的。
“我可以用火葬法,去葬那些令人惡心的東西。”餘杭咬牙切齒的道。
“我已經想好了,這個功名我不想再考,我馬上就會離開這裡,從此專門找那些對付百姓的惡人!”
說起這個的時候,餘杭難掩臉上的憤怒。
周安緩緩道“還有機會的,你隻是記下來了而已,行當中人那麼多,總有一種方法能抹掉這些。”
捷徑,是每個人都想走的。
但他擔心餘杭把控不了,彆看現在餘杭說得好,萬一真到了無法把控的時候,那就難逃一死了。
餘杭搖頭道“我不想去忘記,我想學,我已經等不了了,老周,要麼你現在殺了我。”
“能死在你的手上,那是一件幸事。”
他目光坦然,就好像見慣了生死。
“說的什麼狗屁東西?”周安嗬嗬道“你真打算去學這個東西?”
這個時候,周安的語氣開始變化,有一種莫名的戲謔。
餘杭點了點頭“我打算去……”
話沒有說完,因為一把長刀已經捅穿了餘杭的胸口。
血跡沒有揮灑出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串火星子。
就好像一刀插進了金屬之中。
“我不想演了,你好像說不出重要的東西了。”周安淡淡的道。
“你怎麼發現的?”餘杭低下頭,看著胸口的大洞。
那裡是一大片鐵疙瘩,沒有血肉。
周安收回長刀,淡淡的道“有好幾點,你都暴露了,至於怎麼發現的,我為什麼要和你說?”
麵前這個家夥並不是餘杭,而是個鐵疙瘩。
對方竟然有著模擬彆人身體的能力。
其實整件事情做得很好,周安前半段的時候,還真以為這是餘杭。
但還是有幾個遺漏的地方。
其一是周安不相信餘杭會這樣做,因為餘杭甚至把水葬法都交給他了。
水葬法都不能誘惑,火葬法就能了?
其二是這裡的鎮詭司人員不對勁。
這麼重要的事情,隻派兩個人過來守著,未免也太假了。
最後一個就是,周安在這人身上聞到一股金屬的味道。
他本身便已經擁有了融合鑄造法,在這方麵更是靈敏。
對了,還有一點,閱百卷的能力觸發了,他看到了對方的破綻在胸口的位置。
這就是最不對勁的地方。
要真是餘杭,一個普通人,那是渾身都是破綻。
怎麼可能隻有胸口一處破綻?
“其餘的鎮詭司成員,你都已經殺了吧?”周安淡淡的道。
米沫控製的鐵疙瘩微笑道“當然要殺掉了,不然的話,怎麼能夠騙得到你呢?雖然還是沒有騙到你,但是好好玩哦。”
周安冷笑道“好計謀啊,變成餘杭,然後用這一招來接近我,我很奇怪,你為什麼不動手呢?”
“這個鐵偶隻能用來變化哦,沒多少實力的,其實我是想看看,你會不會殺了你的好朋友,可惜你識破了呢。”米沫帶著遺憾的道。
“而且我是鑄道之人,能感應到你身上好像有一件軟甲,我可沒這個把握,還不如繼續騙你。”
這種語氣,就好像一個變態。
周安覺得,這確確實實是個變態。
沒有人會把自己的背景透露出來,但麵前這個家夥就這麼乾了,而且全程都隻說兩個字。
——好玩。
能夠把好玩掛在嘴邊,也能把好玩當做目的,確實是有點變態。
雖然變態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是變態,但米沫這種情況,就連周安都覺得變態。
“談談吧,把餘杭放了,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周安緩緩道。
米沫樂嗬嗬的道“那你就得在鑄道大比中,取得一個好成績,對了,我提醒你一下哦,不要再找我了,你找不到的,萬一把我找煩了,我會要你朋友的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