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這突發的狀況,陳竹峰並沒有反應過來,因為他還握緊拳頭,一臉的忿怒。
血紅色的刀光,就連這黑暗也無法侵襲。
在油燈火焰的恍惚之中,眨眼間,刀光已經來到陳竹峰麵前。
而這血紅色的刀光,目標就是陳竹峰的脖子。
這一刀要是斬中了,陳竹峰便會身首分離,瞬間殞命。
哪怕行當中人再強的恢複力,沒了脖子也是要死的。
陳竹峰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寒氣,他看著越來越近的血紅色刀氣,在死亡的籠罩之下,突然感覺麵前的一切放慢了。
這不是真正的放慢,而是死亡之下的一種幻覺。
他很想抽出黑刀,可是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會死嗎?”
陳竹峰心中升起這樣一個念頭。
他知道這刀光的主人是誰,也知道以自己這種狀態根本無力反抗,但他還是努力的拔著刀,想要拚死一搏。
就在這個時候,眼看著血紅色刀光將要取掉陳竹峰首級時,一陣寒光閃爍。
麵前的血紅色刀光化作無形。
陳竹峰的刀拔了一半,額頭全是冷汗,但他難以掩飾此刻的震驚,順著這把寒光爍爍的刀,他看到了持刀的人。
——周安。
陳竹峰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想過周安是個用刀的高手,因為當他站在牆頭,看著周安拿著刀時,就能夠感覺出來。
但他萬萬沒想到,刀狂的一刀,竟然被周安輕描淡寫的攔了下來。
他自認為這一刀很恐怖。
但現實卻赤條條的打了他的臉。
周安臉色淡定,也不管陳竹峰是什麼表情,轉頭看向屋子外。
此刻,大門敞開著,在他的院子裡,站著一個穿著紅衣的中年男人。
男人手中握著一把血紅色的刀,就連刀刃也是紅色的,就像是被鮮血潑灑似的。
而這個男人的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皺眉的血腥味。
陳竹峰這個時候,也終於反應過來,指著院子中的人,憤怒的道“叛徒,你竟敢追進亭雲府內!”
院子裡,中年男人手持血紅色長刀,臉上是淡漠的神色。
但那雙眼睛,卻帶著嗜血和興奮。
“交出天刀閣的核心秘密,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紅衣男人淡漠的道。
陳竹峰變得更加憤怒了“你這個惡心的叛徒,當初攜藝拜入天刀閣時,講的大道理無數,結果隻是為了想要謀取天刀閣的核心刀法,無恥之徒!”
這年頭,一些大勢力,其實不光隻是發展本門派的弟子。
他們也會收江湖上的一些成品高手。
有的高手是純野生的,他們的一切要麼是自己摸索,要麼就是在一些奇遇上得來的,缺乏真正係統的教學。
所以這些高手,就會帶著自己的本事,拜入那些勢力。
但那些勢力清楚,像這些人,需要經過考驗。
有的考驗長,有的考驗短,而且還會分階段的放出一些絕學,必須要通過一連串的考驗,才能慢慢的學到。
這種方式在江湖上很常見,而且也是頗為保險的辦法,至於考驗的方式,各不一樣。
周安已經大致摸索出來了,麵前這個人,應該就是陳竹峰說的刀狂,也就是天刀閣的叛徒。
這一路追殺,可能因為陳竹峰是天刀閣的精英,身上懷有天刀閣的核心刀法,所以才引來刀狂的攻擊。
其他的周安就不了解了,也沒有必要去了解。
因為他現在對這個刀狂感興趣了。
周安摸了摸下巴,問道“你是縱性的?”
刀狂把目光停留在周安身上,語氣冰冷“小子,你剛才那一刀確實驚豔,但彆管閒事,這一次我並不是針對你的。”
這話的口氣,就好像周安是一堆草芥,根本不值得他留意似的。
周安想了想,道“縱性的人都隨心所欲,你號稱刀狂,看來是對刀隨心所欲了。”
刀狂沒有回答他,而是抬腳朝著陳竹峰緩緩走來,提著的那口血紅色長刀,在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光澤,看起來極為滲人。
這個時候,陳竹峰也終於提著刀,走上前來,對周安說道“閣下快走吧,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沒必要連累閣下,而且這刀狂實力很強,在一流高手也是成名已久的,所以閣下趕緊離開,保住一條命才好。”
刀狂這個稱呼,自然是江湖上的稱號。
能夠被江湖上給出稱號的,大多也都不是無名之輩。
陳竹峰從剛才那一刀光,能看出周安實力很強。
但陳竹峰並不認為,周安能夠對上刀狂。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周安,之前殺了個詭異,也隻是順勢而為,因為開始他以為周安隻是個普通人。
他現在隻想讓周安離開,自己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陳竹峰逐漸往前。
這時,一隻手拍在他肩膀上。
陳竹峰回過頭,看著周安,滿臉疑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瑣碎的江湖上的事情,那些我不想管,我也懶得去管,畢竟恩怨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明白,但是這個家夥是縱性的,我想問點事情。”說著,周安跨出門外。
“刀狂,給你個機會,我一般很少給人機會的,給我說說你們縱性的一些消息如何?”
這句話出口,在場的兩個人都愣住了。
他們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
陳竹峰甚至自己掏了掏,懷疑剛才出現的是幻覺。
刀狂也是同樣的表情,但他的反應很快,用那雙帶著血腥的眼睛,看著周安“我這人向來惜才,看你也是用刀的高手,所以給你一條生路,但你要真想找死,可就怨不得彆人了,你想要知道縱性,沒錯,我是縱性的,但是縱性的人可不會隨意背叛,若是想知道,得看你的手段有多少了。”
陳竹峰聽到刀狂這樣說,知道此刻,刀狂已經動了殺心,急忙上前幾步,說道“你隻是想要天刀閣的核心刀法,與這位兄弟無關,你又何必再造殺孽,我有核心刀法,但要看你的本事。”
陳竹峰手中的黑刀抬了起來,指向刀狂。
刀狂卻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血腥的笑容“你可能搞錯了,我是縱性,縱性哪有好人,現在我後悔了,我要連他一起殺掉,避免暴露出我的身份,畢竟鎮詭司是很煩人的。”
話音落下,刀狂搶先出手。
可這一次,不是針對陳竹峰,而是直接對著周安。
那口血紅色長刀上,陡然浮現一抹刀光,而且凝而不散。
在刀狂的催發之下,竟然逐漸膨脹,轉眼之間,化為幾十米高的巨大刀光。
陳竹峰見此一幕,趕緊大吼道“快躲開,這是刀狂最強的一招,中了之後會被刀光侵蝕全身,永不消散!”
可是他喊出這句話後,已經晚了,因為刀狂將這一刀劈了下來。
周安持著寒晶刀,看著迎麵而來的刀光,尤其是那血紅色,更是覺得耀眼。
此刻,他有種感覺,這一刀看似很慢,但卻鎖定了自己的氣機。
如果後退一步的話,就會麵對連綿不斷的攻勢。
這才是這一刀真正的精髓。
但如果是普通行當中人,哪怕不後退,接下這一刀,也估計會魂斷當場。
“一般。”
周安很淡定的抬起了寒晶刀,緊接著,慢條斯理的揮出一刀。
這一刀雖慢,但當周安停下時,漫天都是烏青色的刀光,數都數不過來,密密麻麻的。
陳竹峰感覺,這些烏青色的刀光,帶著恐怖的威力,而且甚至讓他連刀都不敢提起來。
這是一種等級上的碾壓。
都是用刀的,但他卻在周安在刀光中,感覺不到一絲反抗的可能。
就像一個刀徒麵對大師的感覺。
陳竹峰有點想不通,在亭雲府為什麼隱藏了這樣一位高手,最關鍵的是自己竟然還不認識。
這就真的有點離譜了。
周安當然不知道陳竹峰是怎麼想的,但他卻知道,麵前這個刀狂今天晚上得折在這裡。
密密麻麻的烏青色刀光上麵,浮現一層水流,下一刻,這些刀光像是恐怖的龍卷風。
刀狂幾十米長的血色刀光,頃刻之間消散。
刀狂微微一愣,下一刻,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變得無比蒼白。
他的臉上凝聚著剛才的淡漠,但眼神中卻帶著一股驚懼。
沒錯,是驚懼。
驚訝中帶著恐懼。
剛才那一刀,是自己最強的一刀。
他也知道周安是個高手,所以想要先把周安斬殺,再去慢慢和陳竹峰玩。
可他真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一刀,竟然被周安破碎。
刀狂在這一刻,突然覺得有種很受傷的感覺。
當然,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漫天的烏青色刀光裹挾著水流,已經從他身體中透體而過。
庖丁解“人”嘛,當然是要解的。
周安心中一動,下一刻,刀狂的四肢從軀乾上脫離,光禿禿的軀乾在地上滾動,鮮血不斷噴灑。
黑暗的環境裡,響起了刀狂的慘叫,可他的慘叫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因為周安已經提著刀,來到了麵前。
“再這樣的話,就把你腦袋切下來。”周安的語氣很淡漠,就像曾經麵對其他敵人那樣。
對待敵人,周安從未心慈手軟。
今天沒有要這家夥的命,完全是因為想要探聽點東西。
“嗯。說說吧,你們縱性的一些消息。”
該說不說的,不愧是行當中人,剛被砍了四肢,這時候已經沒流血了。
刀狂聽到周安這句話,從痛苦中回過神,並沒有回答周安的問題,而是一臉死灰。
“我練刀半生,在江湖上打拚,又入了天刀閣,可為什麼,連你一刀都接不下來!”刀狂自言自語,表情有些呆滯。
其實這情況很正常?
當一個人發現,自己大半輩子引以為傲的東西,卻被另一個人輕而易舉的擊碎,這感覺是難以形容的,而且會如同潮水般湧來。
“一刀,就解決了刀狂!”陳竹峰聲音帶著顫抖,他覺得顫抖的不隻是他的聲音,而且是他的心。
“一流高手,就這麼失去了反抗能力,而且還是因為留手的原因,他到底是誰啊!”
陳竹峰覺得,自己今天的三觀被衝擊得有點狠。
周安本來還想問點東西,聽到陳竹峰這樣說,轉頭道“一刀解決不是很正常嗎?他很弱的。”
陳竹峰僵硬的點了點頭“也……也許吧。”
話是這樣說,他心裡卻翻起滔天巨浪。
弱?
一流高手,雖然不是老牌一流,但刀狂可真不弱。
周安聞言,摸了摸下巴,轉頭看著躺在地上發愣的刀狂,道“給你個機會,說說縱性的事情,我念你是個高手,也許會考慮把你放了。”
放了?
這兩個字,如果要是被死在周安的人聽到,都會狠狠的呸上一口。
你周安手上有過活口嗎?
沒有!
所以這些都是假話!
刀狂也終於反應過來,看向周安,隨後眼中帶著強烈的怨氣,在地上蠕動著,怒罵道“你這個雜碎,你竟然砍掉了我的手腳,我以後還怎麼拿刀!你休想知道和縱性有關的任何東西,沒有了刀,我的命就不重要了!”
“真是呱噪,無能狂怒。”
周安摸了摸下巴,接著,他突然將刀插入刀狂的腹部。
這一刀不會要刀狂的命,可是炁卻順著刀蔓延刀狂全身。
下一刻,刀狂眼睛一翻,直接昏倒過去。
周安看這家夥很激動,杜絕這家夥乾出自儘的事,畢竟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也發現過這種人。
所以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他直接發揮炁的毒性效果,把刀狂麻暈了。
本來就受了重傷,刀狂根本就無法抵抗。
做完這一切,周安抓住刀狂的衣領,轉頭看向旁邊的陳竹峰。
“走吧,跟我去一趟鎮詭司。”
盤問情報,鎮詭司才是最專業的。
周安覺得,趁著這個時候,把刀狂帶到鎮詭司的地牢,讓刀狂體驗一下,什麼都清楚了。
畢竟鎮詭司的地牢裡可是很豐富的,之前是因為鎮詭司也很難抓到活口,所以到現在沒有什麼好的情報。
現在就不一樣了,有自己的毒性,操控著這刀狂,想死都難。
陳竹峰反應過來,這才發現,後背發涼,早就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他趕緊答應,表示自己馬上就去。
周安這才將門關上,帶著刀狂和陳竹峰,朝著鎮詭司趕去。
漆黑的深夜裡,周安這一行人,看起來極為突兀。
尤其是提著一個陷入昏迷,被砍斷四肢的男人,就更加恐怖了。
好在這個時間段,也沒有百姓,周安帶著刀狂,順利的來到了鎮詭司。
才剛剛抵達,鎮詭司的成員們也都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