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這邊在不斷的肝著,另一邊,也在發生著一些事。
——
大越國的住處。
智遠坐在蒲團上,閉目盤坐。
他此時正在修煉佛法。
在他手上,碎裂的佛珠正在不斷的融合,雖然在中間還有一條裂縫,但是隻要時間足夠,佛珠就能慢慢的複原。
可是此時此刻,原本應該耐心修煉的智遠,心情卻無論如何都靜不下來。
過了好一會,佛珠上的光芒慢慢消失,智遠睜開了雙眼。
“我輸了!”
智遠的眼睛不再平靜,而是帶著一股憤怒和無力。
他是空塵寺最頂級寺廟的佛子,是從萬千佛子備選之中殺出來的。
本來,他的一生應該光彩無限,可是等待他的結局,卻是聲名掃地。
他輸得很慘,所有人看著他的眼神,都帶著一絲憐憫。
就連他從小養到大的佛珠,都在頃刻之間碎裂。
“我不服,憑什麼一個草根,能崛起,能打敗我!”
智遠咬牙切齒。
平日裡修煉的佛法,各種靜心養氣的功法,在這一刻已經喪失殆儘。
這就像一個矗立在山巔的人,突然間從雲巔墜落,那種高低落差的感覺,讓智遠幾乎吐血。
他敗了不要緊。
可是敗在一個出生縣城的人,讓他不平衡。
此時,智遠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炁開始紊亂。
與此同時,在智遠身上,金色的佛光動蕩不安,忽高忽低。
原本的金色,在這一刻,竟然出現了另一種顏色——黑色。
而智遠的眼睛,在這黑色佛光的照耀下,原本屬於眼白的部分,竟然同樣籠罩上了一層烏黑。
智遠身上的氣息不再聖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陰冷。
房間內,閃過一道虛影。
這是一個女人。
女人的臉上,帶著麻木和呆滯,身體呈現半透明的顏色。
最讓人看不透的,是女人身上的衣服。
這衣服不是大楚國的樣式,看起來有幾分陳舊。
要是行當中人在這裡就會發現,麵前的女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而是詭異。
當詭異出現的刹那,原本被黑色佛光籠罩的智遠,突然陷入一種歇斯底裡的瘋狂。
“佛門講究六根清淨,可我修了這麼久的六根清淨,連周安都打不過。”
“去他娘的六根清淨。”
“或許,步入紅塵,享受貪嗔癡恨,才是王道!”
智遠站了起來,眼中一片烏黑。
詭異臉色呆滯,朝著智遠伸出手。
智遠仿佛一條野狗般,直接撲了過去。
可是就在智遠即將臨近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
穿著鎮詭司衣服的成員,出現的刹那,抬手打出一道掌風。
詭異在掌風的攻擊下,化為虛無。
而當詭異消失之後,智遠仿佛失去了目標,將陰冷的眼神看向鎮詭司成員,惡狠狠地撲了過去。
智遠身上的佛光一片黑,帶著恐怖的陰冷。
鎮詭司成員冷哼一聲“輕而易舉便被詭異蠱惑,什麼狗屁佛子。”
這裡是京城,是整個大楚國的最為嚴密的地方,高手如雲。
中年鎮詭司成員揮出雙掌,中了智遠的胸口。
智遠立刻眼睛一翻,直接昏倒在地。
身上的黑色佛光消失,一切恢複如常。
幾道身影閃過,出現在中年鎮詭司成員身後。
“什麼情況?”中年鎮詭司成員問道。
其中一個鎮詭司成員答道“出現了很多詭異,目前正在調查,已經有不少人被蠱惑,變得殘忍嗜殺。”
“而且,這些詭異身上穿著的衣服,是前朝的服裝,剛才那個女性詭異,就是穿著的前朝的宮女服。”
中年鎮詭司成員聞言,皺起眉頭“事情好像有些複雜,陛下壽辰之時,卻搞出這種事情,先控製局麵,把這些受到蠱惑的人控製住。”
“我去找總司,看看是什麼情況。”
鎮詭司成員答道“是,大人。”
幾人不再停留,迅速離去,離去前還帶走了智遠。
不隻是智遠這裡,還有不少地方,都發生了相關的事情。
比如周安所在院子。
“謝過周大人出手。”鎮詭司成員看著倒在地上的一堆天驕,嘴角微微抽搐。
這群天驕可太慘了,渾身上下都是傷。
周安擺了擺手,不在意的道“沒事,順手而已,對了,這是什麼情況,皇宮也有詭異?”
剛才,他在肝熟練度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詭異的氣息。
在千裡目的狀態下,周圍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緊接著,周安就被這群天驕圍住了。
而在這群天驕身後,都跟著穿著不同樣式衣服的詭異。
然後,這群天驕對周安動手了。
周安也沒閒著,隨意之間,就讓這群天驕失去了反抗之力,還順手把詭異都弄死了。
對他來說,隻是簡簡單單的。
鎮詭司成員道“這些詭異,穿著前朝的衣服,很可能和前朝有關。”
周安聽到這裡,點了點頭。
這些詭異的衣服確實不同,如果是前朝的,那就意味著詭異的出現應該不簡單。
當然,這和他沒關係。
這裡是京城,這裡高手如雲。
用不著他去管。
思及此處,周安又聊了幾句,就回到了房間。
今晚,鎮詭司開始忙了起來。
整整一晚上過去。
當第二天來臨時,照常有太監過來,領著周安去到宴會的地點。
一切就像平常似的。
等到周安來到宴會的地點之後,這才發現,宴會少了很多人。
其中有大楚國的,也有大越國的。
興武帝坐在位置上,臉色陰沉。
其他人臉色也不好看,仿佛都有心事似的。
葉霜和餘杭還在,周安就順勢坐了過去。
“老周,聽說了嗎,昨晚上突然出現很多詭異。”餘杭是個話匣子,尤其是在周安麵前,更是摟不住。
周安點了點頭。
事實上不僅聽說了,還順手宰了不少。
“前朝的衣服,前朝的詭異,這時候出現,問題很大啊。”周安說道。
葉霜冷清的接了一句“對。”
簡單直接,很符合白衣狀態的葉霜。
“鎮詭司查了一晚上,查出了問題,但是沒有公布。”公孫雲打了個嗬欠,隨時處於要睡不睡的狀態。
唯獨旁邊的師習遠,一直用小樹枝,模仿釣魚的情景,好像這樣就能過癮似的。
周安聽著幾人的談話,又轉頭看著麵色陰沉的興武帝,覺得這最後一天的宴會,似乎有些不太好辦。
很快,陸陸續續的人到齊了。
昨晚上出事的天驕們,此時也都到了。
他們昨晚上受到的影響,似乎已經被清除了。
此時,眾人坐在位置上,全都一副沉默的樣子。
眾人都在等待興武帝說話。
畢竟昨天搞出這些事情,興武帝要是不說話,那才是怪事。
果不其然,興武帝隻是沉默片刻,就緩緩開口了。
“昨晚,發生了一件事,你們知道是什麼事,朕也就不多贅述了。”
當興武帝說出第一句話之後,立刻吸引了在場的人的目光。
包括總司、丞相、國師,以及大越國的遠西王等人,都沒有作聲。
興武帝繼續道“諸位都知道,我大楚國建立的前提,是推翻了前朝,在推翻的過程中,經曆過無數血與火。”
“可以說各個地方,都在發生戰鬥,每時每刻,都在死人。”
“而最後這一戰,來自於京城。”
“當時,戰鬥持續了很久,即使是大楚國,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最終成功的推翻了前朝。”
這些,都是大楚國的曆史,隻要是行當中人,都是清楚地。
尤其是京城一戰。
那一戰,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死人,而且還都是高手。
所以興武帝現在談的,也都是眾人清楚地。
興武帝說完這句話之後,稍加停頓,繼續開口了。
“當時,屍體成堆,尤其是前朝那些高手的屍體,更是多如牛毛。”
“我們擔心,會出現詭異,於是就采取了最大的措施,來消解怨氣。”
“可萬萬沒想到,時間過了這麼久,竟然真的出現了詭異。”
周安聞言,摸了摸下巴。
如果是這樣,出現的那些詭異是前朝的,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過去了。
興武帝道“京城那一戰,死了多少人,這些不言而喻,朕估計,昨晚上出現的隻是開胃小菜。”
“本來,朕查清楚原因之後,鎮詭司完全可以去解決。”
“但是朕發現,這件事情,或許還需要在座的各位,來一起出手。”
話音落下,在場的人全都一臉懵逼。
他們搞不明白,為什麼需要他們來出手。
按理說,京城高手如雲,更何況是鎮詭司。
出現了詭異,那麼鎮詭司出手解決,自然是水到渠成。
無論怎麼說,也輪不到他們出手。
但是此時興武帝都開口了,他們也都沒有說話。
既然說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興武帝這一次沒有坐著,而是站了起來。
“你們,隨朕過來。”
在場的人都站了起來,沒有一個人說話。
興武帝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這群人也跟在身後。
包括大越國的遠西王等人,同樣一起跟著。
皇宮很大,人群也很多,烏壓壓的一片。
可是這麼多人,沒一個人是亂的。
畢竟走在最前方的是皇帝。
沒有走多久,眾人跟著興武帝,最後來到了一處空地。
皇宮是極為奢華的,哪怕是一磚一瓦,都是彰顯著皇家威嚴。
可是麵前這個空地不同。
空地很大,大到一眼望不到頭。
可是這片空地卻空空蕩蕩的。
沒有任何的裝飾也就罷了,最關鍵的是,這片空地上,竟然立著一片又一片的墓碑。
抬眼望去,滿目都是墓碑,密密麻麻的,充斥著震撼之感。
一般處於墓地之中,人都會感覺到一絲寒冷。
無論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反正都會很不舒服。
可是這片墓地不同。
身處墓地之中,不僅感覺不到寒冷,反而有股彆樣的暖意。
周安也感覺到了,他下意識運轉了千裡目,想要一探究竟。
下一刻,哪怕是周安,都被眼前這一幕給震驚了。
在他眼前,這個墓地和彆人看的不同。
每個墓地上方,都有如同太陽一般的金色。
這金色不同於佛光,時時刻刻的透著一股溫暖。
就是因為這金色的光芒,墓地才沒有冰冷。
眾人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帶他們來這裡。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走路的興武帝停下之後,語氣帶著一絲悲傷和滄桑。
“那一戰,前朝的怨氣何其之大,想要鎮壓又何其之難。”
“如果鎮壓不住,那麼將來造成的後果,就是巨大無比的災難。”
“於是,當時雜門的風水師,也是大楚國最強的風水師,想出了一個辦法。”
“他以大楚國戰死之英雄,那些甘願為了一個和平盛世而死去的英雄為陣。”
“以自己的血肉為陣眼,生生世世的消滅前朝的怨氣。”
說到這裡,興武帝深吸了一口氣。
他轉過身,眼神複雜的看著眾多大楚國的人。
“在你們麵前的這些墓地,就是安眠在此處的英雄。”
“活著時,他們為百姓披上戰甲,死後,仍然鎮壓前朝暴政。”
當這些話說出後,大楚國的人全都露出欽佩之色。
尤其是那些天驕們,除了佩服之外,隻感覺熱血上湧。
這時,興武帝換了話題。
“可是,朕和風水師都沒想到,裂縫,出現在這片墓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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