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朝廷內部有奸細將飛隼營出兵行動泄露給部落首領的消息被大肆渲染,鄱陽城內人人自危,尤其是在飛隼營出兵前一日與其發生衝突的王鼎仁父子三人更是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王家府邸內,今日王鼎仁下了早朝後,告假一天,早早回到家中,更加坐實了王家父子做賊心虛的定論。
王維禮得到父親傳喚,也從軍營快馬回到家中,王維義本就遊手好閒,這幾日謹遵父親的意思,在府上禁足,早就快憋出病來,嚷嚷著要出府花天酒地,王鼎仁對這個小兒子極為寵溺,不惜斥重金從鄱陽城一家中等檔次的青樓內請來兩位當紅女子,替小兒子排解寂寞。
王維義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心生敬畏的,唯有大哥一人而已,原本還在放在翻雲覆雨的王維義,聽到下人來報,大哥返回家中,顧不得那兩具軟若無骨的美人嬌體,急匆匆跳下床榻,連鞋也顧不得穿上,披了件外衣,就這麼光腳跑到廳中迎接。
父子三人圍桌而坐,王鼎仁沉聲道“今日早朝,陛下因奸細一事龍顏大怒,你們兩個這幾日安分一些,彆再惹出什麼事端,尤其維義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哪兒也不許去!想要什麼,為父自會替你買回家中。”
王維義本想爭辯幾句,卻瞥見大哥臉色鐵青,便敷衍道“孩兒知道啦,爹爹真囉嗦。”
王維禮冷哼一聲,怒道“你還有臉說?若不是你在花滿樓與那飛隼營騎卒爭風吃醋,爹爹又怎會被軍神給惦記上,我王家又怎會在當下這個敏感時期被人推上風口浪尖,再有下次,小心我打斷你的腿,免得你出去惹是生非,丟人現眼!”
王維義悄悄吐了吐舌頭,好似泄氣一般斜靠在太師椅上,有氣無力道“知道了大哥,小弟再也不敢了。”
與不學無術的王維義不同,王維禮畢竟文武雙全,憑借自身本事在楚國軍界聲名鵲起,看了眼無動於衷的父親,小心翼翼問道“爹爹,外界風言風語傳的沸沸揚揚,爹爹可知這奸細究竟是何許人也?”
王鼎仁自嘲一笑“維禮,彆看爹官居太子少師,從二品大官,可在陛下心中,不過是仗著活得久一些,站隊準一些,才得此恩賜,並無實權,更擠不進那中樞地位,在陛下心中,大楚武有司空厲,文有李密先便足以,其他人,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添頭,可有可無。”
王鼎仁喝了口茶,歎道“至於奸細是誰,爹爹哪裡有資格知道,不過今日早朝,那位學究天人的李密先李先生並未出席,想來應當還在軍神府上,如今看來,此人嫌疑最大,但情況尚不明確,無法蓋棺定論。”
王維禮沉吟道“孩兒與這位李先生並不相熟,隻知道李先生原本是西平國謀士,卻不被怒王重用,鬱鬱不得誌,之後聯合遼王區雲溪謀反,滅了西平國,建立遼國,遼國坊間也曾私下議論,這位冬嶽書院的得意弟子才是舊遼國真正的掌權人,區雲溪不過是他的牽線傀儡罷了,之後遼國慘遭梁國奇襲滅國,是區雲溪拚死才將此人救出,二人轉而投奔了陛下,如此看來,先前的一切不過隻是一出精心謀劃的苦肉計,為的就是能打入我大楚朝堂內部,為梁國輸送情報啊。”
王鼎仁歎道“人心隔肚皮,這些事情的真相,又有誰知道呢,不過有軍神親自處理此事,相信用不了多久,真相便會浮出水麵。”
見長子神色慌張,王鼎仁笑道“你且放心,為父並未參與此事,更不會做那通敵賣國的奸賊,這一點毋庸置疑。”
王維禮這才如釋重負,長長鬆了口氣,又說道“可即便如此,在真相大白之前,外人仍是認定咱們王家便是那泄露消息的奸細,這幾日爹進宮路上可一定要加些小心,不如孩兒告假幾日,陪在爹爹身旁,也好有個照應。”
王鼎仁雖覺此舉更為穩妥,可仔細想了一回,還是拒絕道“維禮放心,你的好意爹心領了,爹不信在這鄱陽城中,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誰敢當街行凶。你如今在大楚軍中占的一席之地,爹很欣慰,待大軍休整完畢,軍神定會重整旗鼓,再次南下伐梁,大楚向來重武抑文,之後連連戰事,大把軍功等著你,隻要你能保住性命,哪怕不立功,隻要不犯錯,我王家將來未嘗不能出現第二位大楚軍神!爹老了,以後王家就得靠你撐著了。”
王維禮正色道“爹的話,孩兒記住了。”
對於這位長子,王鼎仁期望頗高,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說道“維禮,挑個日子,待上你弟弟,親自去一趟飛隼營,此次這支大楚最為精銳的斥候軍戰死三十四人,算是近些年來最慘烈的一次,你和維義去向黃衝賠個禮道個歉,彆讓彆人記恨,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在真相大白之前,要先自保,讓這謠言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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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神府內,司空厲與李密先相對而坐。
看著這位已步入中年的無雙謀士,司空厲抱拳道“先生放心,如今朝中有奸細的消息已傳得滿城風雨,相信用不了多久,真相便能浮出水麵,隻不過要委屈先生,這些日子難免惹人非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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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先笑道“無妨,為了你我心中的宏願,在下被世人唾罵幾句無關痛癢,隻要軍神早日揪出這人,還在下一個清白便可。”
二人一時無言。
李密先歎道“軍神以為,這奸細究竟是誰?”
司空厲歎道“不瞞先生,其實本將心中已猜得八九不離十,隻不過尚無證據,本將也不好憑個人猜測胡亂定罪。”
李密先聰慧過人,聞言歎道“軍神心中猜想,在下大概也猜到了一些,隻不過,那人向來忠心耿耿,為何要勾結外賊,泄露我大楚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