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一個秦風郡,怎麼會有兩個城主?”陳默裝作很感興趣的問道。
“嗬嗬,公子是外郡來遊玩的吧!”老板笑眯眯的說道:“舊城區的馬郡守升官以後,是新城的副城主範東頂替了他的位置,杜航則始終是秦風郡新城的城主。”
“他們的職位都是正五品,誰也管不了誰,楚國朝廷也知道此事,無意調解,通常俸祿和稅款,收秦風郡的都是雙份”
陳默點了點頭,看起來一副很懂的模樣,又說道:“俗語有言,利益是把殺人不見血的刀,這兩位城主能和睦相處嗎?”
“哈哈”胖老板開懷大笑道:“就是麵子上過得去的事情,背地裡的矛盾肯定不會少了,隻是人家不說,咱們又怎麼能知道呢!”
“嗬嗬。”陳默的臉皮也跟著抽動了一下,兩人很快上了七樓,這是陳默花了五兩銀子住宿幾日的代價,也同樣得到了老板的親自陪同。
這還是看在陳默氣勢不凡,又出手闊綽,老板有意結交,換做旁人可沒有這樣的待遇。
“話又說回來”胖老板又好似自言自語地說道:“近期秦風郡可能不太平了,這兩位城主共同相中了郊外以北的一塊野地,那裡緊靠著一條小溪,青山綠水環境宜人,雙方都想著附近蓋上閣樓,再贈給馬行走,還不知道這件事有什麼結果呢。”
“能釣魚嗎?”陳默忽的問道。
“當然能了。”胖老板也說道:“不過現在不行,雙方應該在對峙,誰也不肯退讓一步,公子還是不要貿然前往了。”
“哦,好吧。”
陳默的住所位於七樓的最後一間,靠街道的一側熱鬨無比,長廊的兩側牆壁上掛著許多副風景的寫意畫,陳默沒走幾步,忽然神情一滯,在一副潑墨山水圖麵前停下了。
這副畫他很熟悉,因為這就是他的手筆。
當年雨夜進廟躲雨,外界的山水便是如此,他記下來畫出贈送給了李府的李彩兒,那個活潑天真的花季少女。
“這幅畫很特彆。”陳默凝思片刻說道。
“老弟若是喜歡,直接拿走便是。”胖老板嗬嗬一笑,說道。
陳默說:“這樣吧,我出一兩銀子,但你也要幫一個小忙,我想知道這幅畫是在哪裡買的、又是誰去賣的,這件事對於你們來講困難嗎?”
胖老板神情一愣,旋即很快恢複了正常,笑著說道:“小事一樁小事一樁,老弟在房內歇息片刻,稍後就會有仆人來聯係了。”
“多謝。”陳默道了聲謝,胖老板也就此止步,陳默推開了這間住所的紅漆門,裡麵的空間很是寬敞,梳妝台、虎紋木桌椅、嵌著翡翠的屏風、富貴紫玉榻一應俱全。
房間裡充斥著蘭花的淡淡清香味,陳默走到書桌前,在硯池裡現磨了一點墨,以狼毫筆蘸著汁,隨手寫下了一篇詩詞,他心中一頓,照著先前的詞語又寫了一遍。
這樣,兩張字跡完全相同的書信就誕生了。
陳默沒等多久,就有仆人輕聲敲他的門,“進。”他說,門外是一個比客棧老板還胖的胖子,手裡始終轉動著兩個翠綠的寶珠,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見到陳默,此人略一拱手說道:“翠竹苑掌櫃劉宗元,不知公子找在下,有何事情吩咐?”
陳默道:“坐。”後者也不客氣的坐下。“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情,客棧裡掛的那副畫,是我曾經送給的一位故友之作,不知送去典當的那人,劉掌櫃是否還有印象?”
“哦?!”劉宗元頓時一副驚為天人的模樣:“想不到公子年紀輕輕,畫技竟如此老成”見陳默看著他,劉宗元自知跑題,便輕咳一聲說道:“這畫嘛當然知曉,這幅畫是李府曾經的小姐,李彩兒典當的。”
陳默知道他還有話要說,也就沒有打斷,果不其然,劉宗元繼續說道:
“哎,李府啊,一言難儘,十多年前他們家送走了一位仙人苗子,按理來說應該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不成想,這位仙人苗子卻得罪了一個勢力頗大的家族,偌大的李府唉,不提了。”
陳默目光一閃,又說道:“仙人打架,還殃及池魚嗎?”
劉宗元說道:“這也怪李彩兒命苦,沒出事之前,她嫁給了郭府家的二少爺,可惜那家夥是個短命鬼,沒過多久就死了,郭府擔心仙人的事情連累到他們,就將李彩兒給逐出了郭府,她本身又帶著個孩子,想來也是挺難熬的。”
陳默聽後沉默了半晌:“劉掌櫃知道她們在什麼地方居住嗎?”
“嘿嘿,本來不知道。但聽洪掌櫃提起,今日生財樓來了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在下可現去打聽的,地點就在這封信裡,公子可要收好嘍。”
陳默輕笑一聲道:“辛苦了。”話畢遞出一串銅錢,與劉宗元推托了幾番,後者這才心滿意足的收下離去了。
“李彩兒”
陳默給自己斟了一壺茶水,念念有詞的說道。
新城的糟粕原封不動的還給了舊城區,貧民窟自從逆水盟洗白以後,就在新城絕跡了,取而代之的是舊城區的陰暗角落,成為了滋生著暴力與貧苦的溫床。
陳默來到貧民窟已經是天黑了,按照書信上的地點查找,這裡是一片低窪的建築,隻需下一場暴雨,就能灌滿此地多數的院子。
若不是窮的叮當響,誰也不會跑到這裡來吃苦受罪。
陳默敲響了這塊年代久遠的木板——姑且還能稱之為門,事實上他用神識查探得見,院子裡正有一名婦人洗著衣裳,一個年紀七八歲的孩子在專心的練武。
“誰啊?”孩子警惕的向外麵說道。
陳默說:“李彩兒,開門。”
“娘,他怎麼直呼你的名字啊?”孩子童言無忌的向婦人說著,婦人也狐疑的看著門前,這附近的人都稱呼她為郭李氏,誰會叫她原本的名字呢?
木板吱呀的一聲打開,孩子和婦人同時看向這位意外到訪的陌生人,陳默沒有出言,而是對視了幾息,李彩兒率先不確定又疑惑的說道:“你你是陳?”
“嗬嗬,曾經給你作畫的書生。”陳默自我介紹起來,這不禁讓李彩兒感到慌張又窘迫:“啊!陳畫師,原來是你啊!快快請到屋裡歇息會兒吧!”
婦人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木門熱情的招呼陳默向裡麵走去,借著機會,陳默也看清了李彩兒的臉頰。
十多年的歲月而逝,早已給這位天真無邪的少女,增添了許多道的皺紋,她的皮膚泛黃,有一種不健康的暗色,脖頸上還有許多細密的小紅點,陳默知道,這是經常在潮濕環境下生活引起的。
院子裡到處都是濕搭搭的水痕,縱橫交錯的晾衣線,上麵掛滿了五顏六色、大大小小的粗線布衣,靠近土屋的牆角一側,還有四缸浸泡在皂角水中的一大攏衣裳,估計是要趕在午夜之前收拾完。
陳默看在眼裡,但也沒有多說什麼,跟著李彩兒母子進了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