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碧染和文秀才一起乘馬車回到彆苑,然後又步行回到杜府——這是她給自己規定的每天的運動量。
文秀才則在回到彆苑的第一時間就去看墨曉嫣,他被蘇碧染所描述的抑鬱症搞的有點害怕。
“抑鬱症可是會死人的”,蘇碧染的這句話一直縈繞在文秀才的心頭,再結合近日墨曉嫣的表現,文秀才覺得蘇碧染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
“娘子?”文秀才輕輕推開臥房的門,進門輕手輕腳已經是他在墨曉嫣生孩子後的習慣。
果不其然,墨曉嫣對著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小床,春梅正在輕輕的拍著小床裡嬰兒。看來,小家夥剛剛入睡,這個時候是最關鍵的,萬一在這個節骨眼把孩子吵醒,那就完蛋了。
文秀才輕輕的走到床邊,挨著墨曉嫣坐下,看著她憔悴的樣子,心裡頓生憐愛。
“滿月了,晚膳一起吃吧。”文秀才附在墨曉嫣耳邊,小聲說道。
墨曉嫣轉過頭,哀怨的看著文秀才,壓低聲音說“蘇碧染說,我還要坐十二天的月子。”
“哦?這是何故?”文秀才不解,坊間尋常人家的女子,都是三十天出月子的,他算過了,今天正好三十天,怎麼還要多十二天呢?
墨曉嫣看了看春梅,並沒有說話,但是就這一個動作,文秀才就領悟到了精髓這是一千多年後的事,現在解釋不清。
“不過孩子滿月了!”墨曉嫣小聲嘀咕了一句,話音剛落,看到春梅直起身朝墨曉嫣笑了笑,然後轉身出門了。
墨曉嫣看著春梅的背影,心裡很是內疚,這一個月,最辛苦的就是春梅了。幾乎夜夜守在抱廈。雖然墨曉嫣多次拒絕,說不用春梅在抱廈值夜,但每晚孩子哭醒的時候,春梅都是第一個衝到床邊的,比緊挨小床的文秀才夫婦都快。
不知為何,每次墨曉嫣看著春梅疲勞的背影都會想媽媽了,如果自己能順利活在現代,嫁人生子後媽媽也會來伺候月子吧。媽媽一定會比春梅還要細心的照顧孩子,照顧自己。
文秀才眼見著墨曉嫣開始哭泣,頓時手足無措。拿起小床上的一塊棉布毛巾給墨曉嫣擦淚,誰知被墨曉嫣推開,還有些埋怨的神色浮現在她臉上。
“這是給孩子用的。”墨曉嫣自然而然的壓著嗓子說話。
文秀才雖然很不理解為什麼孩子用的,大人就不能拿來擦擦眼淚,但他還是把毛巾歸位,心裡暗暗想著:也不知大夫人能不能找到解救之法,把她變回原先那個開朗愛笑的墨曉嫣。
蘇碧染正吃著鵝蛋呢,打了個噴嚏。心裡嘀咕肯定是文秀才那個家夥在念叨她,讓她想辦法呢。
蘇碧染一路走回彆苑,出了一身汗,也想通了墨曉嫣有產後抑鬱傾向的原因。
蘇碧染隱約記得上輩子表姐我抑鬱是因為舅舅一家都關注孩子多過關注新媽媽,讓表姐覺得失寵了。可在墨曉嫣身上,並沒有這樣的情況。文秀才待她如初,春梅晚晴悉心照顧,可以排除是被忽略的失落感。
排除這點,蘇碧染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墨曉嫣初為人母,十有想到了自己的母親,也就是說,她想家了。墨曉嫣不像蘇碧染,經曆了漫長的古代生活洗禮,已經把上輩子的事情忘的七七八八了,連爸爸媽媽的容貌都不怎麼記得了。
既然找到了問題的症結,那該怎麼辦呢?回是回不去了,把曉煙的娘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