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對呀!”墨曉嫣剛反應過來,“怎麼有外人出入先跟你說呢?不應該是告訴杜知府嗎?”
“他管政治,我管商業。外邦人來大唐做生意的人比比皆是,但是我洛城是不常見的。所以外邦人出現,沒準是對我事業的威脅。當然,也沒準是商機!”蘇碧染喝著已經快涼的茶水,也懶得叫人來換,自從跟墨曉嫣重逢,蘇碧染發現自己越來越被她同化了。溫和了許多,也開心了許多,對讓人伺候這件事,也佛係了許多。
“哇塞!那你好厲害啊,耳目眾多啊!”墨曉嫣突然計上心頭,“那你耳目眾多,就直接幫我打聽打聽牛的下落唄?”
“你不是不依賴我嘛!”蘇碧染第三次白了墨曉嫣一眼,“這不就放手讓你自己試試嘛,聽說,今天你還算順利,找到了那個街溜子。”
“你怎麼也叫他街溜子的?”墨曉嫣風瞪大了眼睛,她可是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街溜子”三個字,最多就是心裡想想。“還有,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去了哪裡見過誰?你真監視我呀?”
“那樣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人,不就是街溜子嘛!隻不過這裡沒那個叫法而已,但我知道你肯定那麼叫。”蘇碧染又喝了口涼茶,“至於你的行程,我無意知道,隻是監視外邦人的夥計,發現你跟外邦人接觸了,並不認識你是誰,按照流程溯源,順便把你的行程給查了。”
墨曉嫣邊搖頭邊拍手叫好“太牛了!你這手底下的人,辦事一直都這麼給力的嗎?”
“是的!”蘇碧染不由得自豪了起來,“你知道我鋪設這麼大的人脈網,花了多少時間,用了多少錢,費了多少勁兒嗎?”
“不知道!”墨曉嫣一句話,堵住了蘇碧染後麵所有的話。
蘇碧染伸著手指,乾鬱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懶得理你,反正我跟你說,最近少出門,彆上街瞎溜達。”蘇碧染扔下一句話,轉身自己開門走了。
墨曉嫣看呆了,映像中,蘇碧染從來沒用自己的手碰過門把手,今天這還是第一次。大夫人每次都是走到門邊,門就自動打開了,簾子自動掀開了,大夫人正好順順當當的出去。今兒這是,被自己同化了?
結果沒有一分鐘,就聽見焦急的腳步聲,伴隨著春草自責的聲音“奴婢該死,是奴婢失職。”
墨曉嫣豎著耳朵聽著,並沒有聽到蘇碧染的任何回應,估摸著春草的可能又得挨訓了。
春草也是這麼想的,當她聽見門響,抬頭透過小廚房窗戶看見蘇碧染從彆苑廳堂正門出來的時候,嚇的魂都要飛了,趕緊扔下手裡炒糖的勺子,飛奔了出來。迅速來到蘇碧染身邊,趕緊認錯,態度極其誠懇,希望大夫人不要太過於生氣。
蘇碧染並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在前麵走著,她無心理會正努力道歉的春草,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兩個波斯男人,試圖弄清楚二人來到洛城的目的。
上了馬車,春草還低著頭,蘇碧染這才想起,剛剛是自己開門走出來的。她有些不相信的抬起自己的雙手看了看,又想到墨曉嫣,不由得笑了起來,果然近墨者黑。
“無礙!我的手又不是退化了,可以自己開門的。”蘇碧染放下雙手,繼續說道“糖雪球怎麼做,學會了?”
“會了,奴婢完全有能力一試。”春草頭低的更低了,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大夫人,在她的眼裡,大夫人在這種情形下笑了,比罵她一頓還要可怕呢。
蘇碧染看著春草的樣子,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情況,看來,自己之前確實是太嚴厲了。
“我都說了,無礙,我自己能走出來,就不用你們給我開門了。今天本來就是平平常常來彆苑串個門而已,又不是什麼正經的場合。”蘇碧染語氣溫柔的說著。
春草像見鬼了一樣抬起頭看著蘇碧染,一臉不敢置信的說“大夫人,您真的不怪奴婢失職?”
“你去學糖雪球了,不算失職啊。”蘇碧染臉上掛著笑,看上去一臉誠懇的樣子。
春草這才放下心來,但也不敢像晚晴那樣,長長的出口氣。
墨曉嫣這邊,送走了大夫人,招呼人把桌子收拾了,又變得百無聊賴起來。一閒著,墨曉嫣就得琢磨點什麼事兒,尤其是剛剛蘇碧染又說了“你不是不依賴我麼”的話,墨曉嫣就更要自己琢磨接下來的出路了。
正想著,廳堂的正門又響了,這次一看,竟然是文秀才。
“哎?你今天下班這麼早?”墨曉嫣覺得剛送走蘇碧染,很快迎來文秀才這件事,很神奇,而且她隱約覺得,二人目的一致。
“奧,學院下午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回來了。”文秀才在桌邊坐下,墨曉嫣端起茶壺,從茶盤裡拿了一個茶杯放到文秀才麵前,倒滿。
“趕巧了,晚晴剛換的熱茶,蘇碧染剛走。”墨曉嫣一邊倒茶,一邊玩去說著話。
“哦?大夫人來過?”文秀才有些吃驚,但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大夫人在洛城耳目眾多,定然是比自己先知道的。
“嗯!來了,剛走沒多久,估計這會兒馬車都沒到杜府呢。”
“大夫人前來,可是詢問外邦商販之事?”文秀才試探著問。
“怎麼?你也知道我遇到外邦人了?”墨曉嫣驚的張大了嘴巴,她的嘴裡現在能塞下一顆雞蛋。
“知道,我就是為這事回來的。”既然說出來了,文秀才就不在遮掩,他關切的握著墨曉嫣的手,“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沒怎麼樣啊!就是想訛我錢來著,我也沒錢啊,所以也沒什麼事兒啊。”墨曉嫣給自己續了杯茶水,果然,女人的第六感還是很準的,文秀才和蘇碧染真的是為了同一件事。看來,這兩個波斯人,沒有那麼簡單。墨曉嫣在心裡暗自慶幸沒有和這兩個人有太多的瓜葛,否則,她可能攤上大事。
“哦,那便好。”文秀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