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山腰上跟林捕快視察新項目的狄懷仁,看著一大片的小苗苗,猛然間打了個噴嚏。
“大人,這山裡風大,還是早些回縣衙吧。”林捕快看了看西斜的太陽,給出了溫馨提示。
“無妨,抗凍。”狄懷仁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了笑,然後將手裡那顆林捕快送的小小的沙棘種子喂到嘴裡,細細的嚼著。“看來,這沙棘磨成水,味道還真會很特彆。”
特彆到可以穿越幾千年。
狄懷仁偶然聽說臨山縣的後山發現幾顆結著小果實的樹,外出送藥材的時候,有人摘了一串特意帶著。有山外見識廣博的人說這叫沙棘,也有些藥用價值,據說是可以化痰潤肺,但是產量太少了,藥材鋪更喜歡用石斛、麥冬。醫館的藥園子裡,也沒有種這種東西。
狄懷仁初次聽到縣衙的說“沙棘”二字的時候,腦子裡就像過電一樣,因為墨曉嫣曾經提到過“沙棘”。在墨曉嫣的敘述中,沙棘可在貧瘠之地生長,不僅如此,沙棘的汁水還是口味很特彆的一種飲品。
墨曉嫣的家鄉既然能將沙棘治成汁水,那想來是沙棘的產量很高。唐朝的藥園土地肥沃,自然也優先種植性價比更高的草藥。
“將後山腰的沙棘收集一下。讓那幾乎種田收成好的人家,試著收集沙棘子。”狄懷仁腦子裡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要利用貧瘠的臨山土地,種植獨特的沙棘。倒不是為了作為藥材拿去賣錢,而是想著等到沙棘豐收的那天,他要進貢沙棘汁給皇上,也許這樣墨曉嫣就可以喝到家鄉的味道了。
臨山縣眾人有了先前的經驗,這一次狄縣令公文都沒發,眾人就聞風行動。等到師爺張貼縣衙文書,倡議收集沙棘的果子時,後山那屈指可數的沙棘樹,早就被勤勞的臨山縣人民采光、並且或晾曬或陰乾,都收集到了自家的院子裡。
狄懷仁在山腰打噴嚏的時候,已然是第二年的初夏,人們播撒的種子,在臨山縣的土地上,還真就長出了幼苗。半山腰這片,漲勢最為喜人。
陽光下,微風中。狄懷仁看著大片的沙棘林,就像是看到了新的希望。他甚至開始幻想墨曉嫣喝到沙棘汁時的驚訝表情,一定還像從前那般雙目圓睜,小嘴一抿。其實挺醜的,有點像猴子,可是在狄懷仁看來去卻是那麼的可愛。
這麼想著,墨曉嫣好像真的從沙棘林裡走出來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還溫柔的呼喚著“狄大人。”
狄懷仁回報以燦爛一笑。
“狄大人,你們真的在這兒。我爹爹沒跟您一起嗎?”溫柔的聲音,結結實實的傳進耳朵裡。似乎是被狄懷仁帥氣的笑驚豔,溫柔裡還帶著幾分歡喜。
狄懷仁這才回過神來,眼前竟然真真切切的立著一位女子,也是當初墨曉嫣的年級。雖身著粗布麻衣,卻難掩眉清目秀。
是師爺的長女,香蘭,年十八。
林捕快一臉壞笑“呦!香蘭怎麼來了?這山可是不低啊!”
身為師爺的孩子,近水樓台先得月,自然是能夠讀一些書的。尋常人家的女子難免要做一些重勞力,香蘭卻因為有個能乾的爹,不用受太多苦,算是全臨山頭號水靈的女子。也正因如此,香蘭壓根看不上臨山縣的糙漢子們,婚事也就耽擱了下來。都快十九了,還沒有定下親事。
可如今這水靈的女子,不僅一個人頂著大太陽爬到了山腰,還頂著半山腰的山風走一截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