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擲金剛典》畢竟早就失傳,沒人能跳出來說三道四。”
“換個已經冠上世家姓氏的武道――假設河間有人練成了《千絲念》,不出一個月,端麗唐家的高手必定趕到。”….
“結果不可能好的了。”
洪範聞言,立時想到了李鶴鳴。
二十七歲窮儘家傳功法,尚且立誌要推陳出新。
等到撞得頭破血流,估計三十好幾。
那時候,他已經是李家家主,有妻有子,名滿涼州。
被架得如此之高,不可能再舍下一切往掌武院當個緹騎,用十年歲月換一個法門。
現在想來,李鶴鳴或許也曾日複一日地告訴自己彆急,一定還有機會。
可惜世道如鐵,真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總之,還是我對你們說過的那番老話――這世上拳頭最大,道理次大。”
段天南總結道。
“若有本事成就元磁天人,那便有了籌碼,可以商量了。”
“緹騎也一樣。”
他看向洪範。
“據我所知,你若從掌武院得了武道,未得特許,也隻能自己修煉不能再傳。”
“但你若成了天人,大可開枝散葉一傳再傳――無非多給掌武院跑幾回腿還幾個人情罷了。”
洪範點頭。
“不說這些題外話。”
段天南收回話頭。
“不管怎麼說,掌武院還是紮實做了很多事。”
“九州大部分地方,包括具州邊疆,日子過得也還可以。”
“但淮陽國不一樣。”
“所以我那時候很堅持。”
“最後老裘與運濤也退了一步,準許《鐵手功》公開內視境與貫通境的法門。”
“至於渾然及往上,仍然要由百勝軍許可後,再由我親授。”
“老子那時候的勃勃興致,現在也很難和們描摹明白。”
段天南雙手叉腰,忍不住笑了。
“我親自去百裡內最高的山峰之巔切下一塊二米見方的石頭,一步步背到永年城東城門口,用手指刻下功法。”
他用雙手對空比劃,好讓人知道那岩石的大小。
“整整三個月時間,永年城的東門被擠得寸步難行!”
段天南一腳朝湖心踢出塊石子,而後癡癡望著散開的漣漪。
“兩位老弟,大哥我出身不好,練武也遲,但一接觸到武道就順風順水、勢如破竹。”
“所以我心頭一直有個念想。”
“我覺得很多普通人不是沒有能力,而是肉食者鄙,不給天下人機會……”
他越說越輕,最後默然。
“後來呢?”
洪範壓不住心頭好奇,急急問道。
他聽明白眼前這位農家出身的武者,實際上做了一個大型社會實驗。
“一開始當然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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