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婆子認定付季昌是她女婿以後,天天給他開小灶。
早飯的糙米粥,給他撈最稠的。
中午偷偷給他放幾片臘肉。
晚上給他和紀曉北的碗裡埋上雞蛋。
每次給付季昌飯碗的時候,都笑眯眯地叮囑他:“幺兒呀,在屋裡吃,吃完再出去哈。”
付季昌吃的心不甘情不願,不知道林婆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那天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就這麼吃,過意不去,偷偷塞給林婆子一個銀角子。
林婆子板著臉,嘴上推辭,手卻誠實地接了過去,揣到了袖子裡。
“幺兒呀,嬸兒給你存著,以後都是你們的。”
付季昌慌忙說:“嬸子,這是飯錢,錢給你,就是你的!”
“嗯,那也行!”
付季昌:林婆子笑麵虎的樣子,真讓人頭皮發麻,還不如用白眼剜自己好受。
付季昌去找紀曉北問:“東家,你娘是有什麼事求我吧?”
紀曉北笑著白了他一眼:“好吃好喝招待你,受不了了,非要一天天罵你,你才舒服?”
付季昌:那倒也不是!
“我給你說的事兒,你彆忘了!”紀曉北提醒。
“不會,沒忘,我一定好好配合你!”
……
正說著呢,就看到樹根,宋老黑和紀泥窪兄弟,拎著桶,拿著鐵鍁,推著平板車進了院子。
“叔,你們這是乾啥?”紀曉北問。
“裡正說了,讓你和付先生去訓練場教巡邏隊功夫,你家修院牆的事兒我們來幫忙。”
樹根說著,把東西放下,就要開乾。
林婆子小跑著出來:“不用,樹根兄弟,我家有黑塔和阿乞……”
她還沒說完,幾個漢子已經乾上了。
“大牛家的,你就彆客氣了,我們家的都弄好了,裡正特意讓我們來給你修的。”紀泥窪笑嗬嗬地說。
林婆子盛情難卻,隻能由著他們乾了。
天這麼熱,幾個漢子沒一會兒就出了汗。
人家這麼賣力氣,怎麼也得讓人家喝口水呀,喝白水又不太好,林婆子在灶屋裡轉了幾圈。
把房梁上掛著的籃子拿下來,狠心挖了兩勺白糖給他們衝了水。
幾個漢子喝著甜滋滋的水說:“嫂子,你太客氣了,還給我們喝糖水。”
臨近中午的時候,紀曉北從訓練場回來,見他們還在乾。
村裡人真是實誠,不能讓人家白乾呀,給錢就見外了,怎麼也得管頓飯呀。
她進了灶屋,就看到林婆子在灶屋轉來轉去。
“娘,你乾啥呢?”
“樹根他們,哎,我想給他們三個餅子……又覺得有點少,你說人家給咱家乾活兒……”
“娘,讓他們在咱家吃飯不就好了!”
還沒等林婆子說話,紀曉北探出頭去喊了一聲:“叔們,中午在我家吃飯,我給你們做飯。”
“不吃,家裡都做好了!”宋老黑舔舔嘴唇,客氣了一把。
樹根和紀泥窪兄弟三雙眼睛齊齊地剜了他一下。
他們給紀曉北家開荒山的時候,吃過她家的飯菜,頓頓有肉,白米飯,玉米麵摻白麵的饅頭,現在想想都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