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乾嘛的?”門口衙役一聲粗暴的喊叫,嚇得黃婆一激靈,撒腿就要往回跑。
被紀曉北一把拉住。
黃婆斜靠在紀曉北身上,軟著腿戰戰兢兢地問
“北呀,衙門可不是那麼好進的,要不咱走吧!”
她最怕衙門的人了,想叫誰人死,那人就活不過明天,太特麼可怕了。
她以前跟著祖奶奶逃荒討飯。
她祖奶給一個衙役看病,沒看好,那人死了,祖奶當場被敲死了。
自此以後,她決定棄醫從農,再也不給彆人看病了。
誰知道,年過半百了竟又走上了祖奶的路。
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呀?
這也是紀曉北屢次說給她開個藥鋪,她屢次拒絕的原因。
她寧願在市場門口擺攤開方子,也不願意坐診。
擺攤看的都是貧民百姓。
開鋪子說不定還要和衙門口的人打交道,她心裡發怵呀。
那天嬌嬌去接她,她大義凜然地去了。
她以為,西山上受傷的都是流民。
沒想到竟然是個當官的。
她當時一定是昏了頭,給他治了傷,這下死定了。
黃婆子心裡翻江倒海地懊悔,就聽到一個熟悉冷冽的聲音“我請來的大夫,不得無禮!”
付季昌大步從門裡跨了出來。
小衙役嚇得趕緊後退了幾步,恭敬地行了禮。
紀曉北學著小廝的模樣說了一句“大人,黃大夫請來了!”
“進來吧!”付季昌的語氣依然是冷冷的,但眼裡的神色溫柔了幾分。
黃婆勉強站直了身子,想起曉北在路上給自己說的話。
曉北是小幺的小廝,自己是大夫。
對,自己是大夫,怕個鬼。
她默默地挺直了腰板,跟著紀曉北往裡走。
紀曉北第一次來這裡,但也不敢瞎看,畢竟自己的身份是小廝。
黃婆眼神堅定地看著地麵,絲毫不敢抬頭。
兩個人七拐八繞被帶到了一個安靜的院子裡。
“黃大夫,曹大人還要麻煩您給再看看,今天早上起來就昏迷不醒了,身上滾燙……”付季昌介紹著曹大人的病情。
黃婆端著架子,一句話也不敢說。
昨天割了那麼個大口子,把那麼長的樹杈子拔了出來,不發燒才怪呢。
梁知府聽到聲音,知道是大夫來了,趕忙帶著眾官員退了出來。
“大夫您快幫曹大人診治一下吧,安州來了兩位大夫都說不行了,剛走了……“梁知府有些著急地對黃婆說。
他好怕曹大人死在安州了呀。
付季昌不滿地咳嗽了兩聲說“梁大人日夜守護辛苦了,先帶著官員們回去休息吧!”
梁知府哪裡肯走,擺手說“不用,我在這裡吧,其他人回去吧。”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紀曉北朝梁知府看了一眼,真是對不住胖老頭了,那天在馬背上被顛的七葷八素,知府的臉也被丟光了。
再看他的胖臉,憔悴了不少。
“梁知府呀,案桌上有兩份文書,您去看一下,下麵人要的急!”付季昌不想讓梁知府在這裡礙眼。
梁知府隻能轉身離開了。
三個人進了屋子,把門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