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野走了過來,輕聲問“紀姑娘,你沒事吧,果果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沒事兒的……”
賀野舔舔嘴唇,不忍再說下去。
紀曉北環顧了一下四周,沒見到付季昌。
“你們付大人呢?”紀曉北聲音沙啞。
“老付……”賀野抬頭看向山崖,一個小黑點在晃動。
紀曉北眯著眼睛朝賀野看的方向看過去。
“那是他……”紀曉北不可思議地揉揉眼睛。
“老付說,孩子身子輕,說不定會被半路截住……“
賀野說。
“這也,這也太危險了……”紀曉北脫口而出,她不想因為救果果,搭上彆人的性命。
隻有血脈至親,才會冒死去救自己的孩子。
這個想法從紀曉北的心裡蹦出,她痛苦的內心忽的一暖。
一直搜尋到太陽下山,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僅沒有找到果果,那個黑衣人的屍首也沒有找到。
付季昌雙眼布滿血絲,身上的衣服被掛的破破爛爛,孤身回了明義巷。
紀曉北坐在胡同裡,失魂落魄。
付季昌滿臉疲憊和痛苦,默默坐在她身邊。
兩個人一言不發,一起望著天上的明月。
明義巷靜悄悄的,偶爾秋蟲發出的一兩聲叫。
悲傷,悔恨,痛苦,無奈在兩個人中間發酵起來,似乎要把兩個人淹沒。
紀曉北把眼裡的淚擦掉,站起身,咬牙說“回去睡覺吧,明天還有事要做!”
付季昌看著紀曉北快步進了院子。
門,咣當一聲關上了。
付季昌眼裡的淚奔湧而出。
他的果果,不見了,或許再也見不到了。
夜深了,付季昌抬起疲乏的腿,進了自己的院子。
捧著果果的畫像,呆坐了一個晚上。
紀曉北半夜輕輕打開門,出了院子。
今晚上找不到果果,她就凶多吉少了。
她剛才想到了一個方法。
她騎著小白駒消失在夜色裡,直奔了西山。
她攀上了半山腰,大聲喊“紀德豔……紀德豔……”
破碎的聲音在山穀裡回蕩,淒然悲涼。
幾聲過後,她聽到了一聲聲狼的吼叫聲。
她心裡一陣欣喜。
一刻鐘以後,一匹壯實的野狼出現在她麵前。
紀德豔走了好幾個月了,長大了不少。
它大大的眼睛裡發出了幽幽的綠光,哀傷地趴在了紀曉北的身邊。
紀曉北抱著紀德豔嚎啕大哭。
在明義巷,她哪裡敢哭,老人孩子都在,她甚至裝上一副輕鬆的樣子。
紀德豔歪著頭,蹭蹭紀曉北臉頰,眼窩裡也滲出淚水。
紀曉北哭著斷斷續續地把事情經過講了。
紀德豔衝著朦朧的月亮怒吼一聲,淒厲的聲音久久回蕩,引起了深山裡的群狼的吼叫
……
天蒙蒙亮的時候,紀德豔蹲在明義巷口,朝裡麵張望。
坐在暗處的紀曉北,快步走到它身邊。
發現地上有一隻果果的小鞋子。
紀曉北癱坐在地上,渾身像被人抽了筋,沒有一絲力氣。
紀德豔低低的嗚咽了兩聲,轉頭跑了。
好久,紀曉北才恢複過來,她紅著眼睛把果果的鞋子藏到了懷裡,這個消息不能讓林婆子和付老太知道
她們扛不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