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騎上小白駒去了東城,秦管家正帶著一幫人掛印著喜字的燈籠。
見紀曉北來了,一臉喜悅地問“紀姑娘,我帶您去看看新屋子,都布置好了,酒席需要的東西的也都準備妥當,您去看看還差點什麼?”
紀曉北擺擺手說“不用,你忙吧,我自己去轉轉就行了。”
秦莊主和手下人,是跟著玉搖娘從白家出來了,聽到玉搖姑娘要在莊子上成親,還要在莊子上住一段時間,高興不已。
雖然這莊子已經易了主,但也是梁姑娘家的。
紀曉北騎著小白駒在莊子裡轉了一圈,飄揚的彩綢,大紅的喜字,真喜慶。
從正果莊園出來,溜溜噠噠地走在東城的街上。
路過雷其的宅子,大門上貼著封條,門口落了一層的黃葉。
她心裡一陣唏噓。
偌大的一個宅子,如今成了凶宅。
那天付季昌說起了慶王的官司,大理寺正在查辦。
紀曉北心裡清楚,在皇權下,任何事兒都可以悄無聲息地平複。
她在門口停留了片刻,剛想走,就聽到後麵有人叫她。
“紀姑娘!紀姑娘……”
她好奇地回頭看。
馬車上露出一顆掛滿了首飾的腦袋。
宋夫人!
宋夫人的馬車停在了紀曉北麵前,還沒有說話,眼圈就紅了,她哽咽地說“紀姑娘,你怎麼來這裡了?”
紀曉北不知道怎麼安慰,輕聲說“我正好走到了這裡,宋夫人,您彆太傷心了,注意身體。”
宋夫人抬起袖子把眼淚擦了,從馬車上下來。
“我還想和妹妹打個招呼呢,我和宋大人要回老家了。”
紀曉北一愣。
“我弟弟家出了這樣的事兒,我家宋大人受些刺激,辭去了官職,要回老家養病……”
宋夫人說。
紀曉北慶王做的那些事,涉及到的人太多,宋錄現在辭職,不過是想回家過幾天安穩日子。
日後,被牽連到了,他逃脫不了的。
“宋姐姐,路上小心!”
“紀姑娘,再見!”宋夫人上了馬車,走了。
前一陣子,付季昌已經和紀曉北說過寶茜的事了。
在南郊市場前遇到的慕容寶茜和哪個風流倜儻的男人,原來就是慶王。
寶茜很可憐,即使這次沒有出事,以後案子查到慕容家,她也會受牽連。
不是被流放,就是被送去當官妓。
哎!
騎著小白駒從東城出來,去了北城。
一路漫無目的溜達,竟走到了她給永定王買的小院兒邊上。
小院的門鎖著,門口落了一層的葉子。
隔壁小院也沒有人,門口同樣鋪了一層葉子。
剛從喜慶的正果莊園出來,到了兩處荒涼的院落,紀曉北的心情有些傷感。
說不出的壓抑。
她雙腿一夾小白駒的肚子,小白駒揚起蹄子,飛奔而去。
胡同口騎馬的少年看著漸漸消失的一人一馬,微微扯了一下嘴角,苦澀地笑了笑。
李雲炯在京城過的很壓抑,趁著翰林院休沐,一個人騎馬來了安州。
這個小院子,是他暫時的落腳之地。
他走到小院門前,翻身下馬,掏出鑰匙,打開了院門,牽著馬走了進去。
院子裡陽光很好,金黃的樹葉飄飄落落。
他臉上的表情平淡如水,不知怎麼的,一下子變得警覺起來。
他牽馬進了南牆處的馬棚,輕輕拍了拍馬頭。
大馬懂事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屋頂上突然出現一個黑影,利落地跨上了兩院中間的牆頭,翻身落到了隔壁的院子,悄無聲息。
李雲炯豎著耳朵聽隔壁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