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葫蘆嶺。
那一場問劍已經過去一年有餘,但問劍的痕跡依舊清晰。
山嶺破碎,青石如沙土,猶如一處荒漠,不見青草綠樹,唯有死白光景,而地上被劍氣切割而出的溝壑,不規則的蔓延擴散,觸目驚心。清風吹拂而過,肌膚刺痛,蘊含著殺意的劍,好似流雲與長風,經久不息。
舊地重遊,心中無限感慨。
“差一點,當真是隻差一點,我就死在那女人劍下,現在回想起來,仍是膽戰心寒啊!”
在葫蘆嶺盤桓許久,陸玄樓終於找到一塊還算完整的青石,駢指斬出平滑截麵,落座其上,還環顧四周的破財景象,腦海中沒有由來的浮現當日與聞溪問劍的場景。
“聞溪劍術,當的起“絕頂”兩字。”
陸玄樓喟然長歎,煉化兩柄本命飛劍,陸玄樓的劍術大有長進,但依舊不及聞溪萬一。
“你這是被打服了?好沒出息。”
浮屠不屑撇嘴,此前不久,他雖然也被第九知打得滿地找牙,但他毫無畏懼,隻想將來一日,躋身九境巔峰,與第九知來一場賭上生死的問拳,找補回顏麵。
“技不如人,不得不服。說不怕也是假的,不然帶著他們做什麼?還不是怕聞溪突然出現,不由分說來一場問劍嘛!”
陸玄樓指了指身後,有三道身挺立,皆散發著極為強橫的氣息。
貪狼、破軍、七殺,這是陸玄樓的劍奴,皆是輪回境劍修,劍術不算太高,但也絕對不差。這三人曾經都因為某種緣故,被第九知擒拿,罪不至死,所以鎮壓在九幽城死獄中,後來被陸玄樓種下劍光,收入麾下,才得以重見天日。
除了三劍奴,還有九武侍。
黃泉宗、合歡宗,兩宗問劍,已有月餘,如火如荼,聲勢浩蕩,盛而不衰,竟有分生死的氣象。陸玄樓懾服九武侍之後,如法炮製,種下劍光,派遣而出,隨第九知一道攻伐合歡宗,所以此時並不在陸玄樓身邊效命。
“指望他們?你不如指望我!”
浮屠冷笑連連,毫不掩飾眼眸中藐視之心。
這三人被關押在九幽死獄,日日夜夜被幽精之花吮吸血氣,身心疲憊,而今下跪乞活,淪為劍奴,已失本名。沒有寧折不彎的風骨,哪裡還算的上劍修?
陸玄樓笑而不語,他要的從來都不是劍修,而是聽話的奴隸。
……
不夜城,一座白玉蓮台懸空,教此間無日色,讓此城無月色。
陸玄樓一行五人,先入不夜城,再進買賣樓,很快就見到了十一娘。
“十一娘見過陸殿主!”
十一娘不勝唏噓,這才過去多長時間,那位形單影隻的年輕劍修竟然成了黃泉魔殿殿主,成了南域為數不多的大人物。
陸玄樓含笑點頭,當時初來乍到,承蒙十一娘照顧,活的還算滋潤。
十一娘命人奉上一杯熱茶,笑問道:“九幽城、魔殿聯手問劍合歡宗,戰事如火如荼,打得不可開交,陸玄樓怎麼跑到不夜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