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過,春雨便來,天幕高處落下淅淅瀝瀝的小雨。
深山老林有一處石洞,石洞前有三道身影豎立,周身縈繞著淩厲的劍氣,將落下的春雨斬成白蒙蒙的水霧。石洞中,陸玄樓披著厚重的狐裘,坐在篝火旁邊,全神貫注的燒烤著野味。而他的身側,還有兩道人影,元疆、浮屠。
陸玄樓問劍不夜城,元疆祭出本命飛劍“靜客”,將陸玄樓打個半死,狠狠出了一口鬱氣,才意猶未儘的為那一場問劍劃上句號。
那座白玉蓮台本就是元疆的養劍台,兩人問劍後,白玉蓮台破碎,垂落人間,砸毀不夜城,元疆無處養劍,也無心修繕不夜城,索性就隨陸玄樓而行,看他問劍一場又一場。
南域劍修不似他域劍修,性性並不跋扈,常常隱匿玉鄉村野林,隱姓埋名,閉門造車,極難尋覓。不過元疆對些劍修了如指掌,有他帶路,陸玄樓也找到不少劍術高深的隱匿劍修,前後問劍一十八場,場場痛快,劍劍舒心。
十八場問劍過後,陸玄樓劍氣淩厲,劍術高深,再也無需砥礪劍鋒,隨時都可以躋身輪回境劍仙。
陸玄樓將烤好的野味分彆遞給元疆、浮屠,笑道:“來來來,嘗嘗我的手藝。”
玄疆接過烤肉,卻不急著動嘴,戲謔問道:“有大把時光,不去練劍,卻浪費在口舌之欲上,這真是劍修該坐的事情?”
“你愛吃不吃,哪裡來的廢話?”
浮屠不忿出聲,對這位元疆這位大劍仙並無多少敬意。
當初,第九知一拳留力有三分,仍舊可以讓浮屠倒地不起,如一攤爛泥。聞溪僅有半數劍氣,陸玄樓窮儘手段,卻也難以撼動她的衣衫。這兩人若在巔峰狀態全力出手,隻需一擊,便能讓陸玄樓死的不能再死。而元疆在不夜城也全力遞出一劍,雖然重傷陸玄樓,但過了七八日,陸玄樓就已經活蹦亂跳了。
九境巔峰大修士,彼此之間的差距不小,強弱一目了然。浮屠見過第九知,難免要輕看元疆。
“浮屠,不得無禮!”
陸玄樓嗬斥一聲,這一路問劍,元疆毫不藏私,將自身劍術心得悉數告訴陸玄樓,指導陸玄樓劍術,讓陸玄樓受益匪淺,倘若沒有元疆,僅有十八場問劍,陸玄樓的劍術也難圓滿一說。
而今的元疆,與陸玄樓而言,亦師亦友,陸玄樓自是極為敬重。
“你我雖是劍修,但歸根結底是人,既然是人,就不該少了這點煙火氣。”
陸玄樓從咫尺物中拿出美酒,笑道:“魔殿沒啥好東西,也就這幾壇陳年老釀還湊合,我就借花獻佛,敬前輩一杯。”
“這還像話!”
這段時間,承蒙他的照顧,陸玄樓頗有所得,劍術精進極多,這一杯酒,陸玄樓敬得,他也喝得。
陸玄樓寒飲一氣,酒氣蕩入肺腑,渾身暖洋洋,他長舒一口氣,咂咂嘴巴,道:“去年冬天,九州城、魔殿攻伐合歡宗,到了春天,兩宗依舊廝殺不斷,乾戈愈演愈烈,我怕是沒心情問劍了。”
“南域出彩劍修就那麼幾個,剩下的也不值得你問劍了。”
玄疆頓了頓,吃一口肉,飲一口酒,繼續說道:“你雖有道傷在身,但勝在殺力無雙,隻要不遇到歡喜和尚和春娘娘,合歡宗也傷不得你。不過你還是要當心,南域不僅僅隻有合歡宗。”
“晚輩記下了!”
陸玄樓凝聲說道,一個離黃泉宗就壓的整個南域武夫都喘不過氣來,那麼自然有人不想陸玄樓成為第二個離黃泉,防患於未然,指不定就要痛下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