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在這一片混亂中,在驚恐萬狀的悲鳴中,驟然響起一道梵音。
魔佛悲苦越過密密麻麻落下的劍雨,來至天幕高處,盤膝而坐,輕緩的敲擊木魚,虔誠誦讀佛經時,其背後升起一座千丈的佛陀法相,威嚴而莊重。隨即有一道金光從魔佛悲苦的身體中爆綻而出,又化作絲絲縷縷的金色細線,最終又凝聚成一朵朵金色蓮花。
那一朵朵金色蓮花簇擁在一起,荷葉舒展,密不透風。那一瞬間,真片虛空都好似化作了蓮花池。
一柄雪白飛劍從天幕高處落下,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驟然盛開,在兩者即將碰撞的時候,時間仿佛就在此刻停止流動,飛劍與金色蓮花,就都沒了動靜。
每一朵蓮花都承載著一柄飛劍,天地之間都是這般玄奇的景象。
佛陀有言,佛不斷劍,劍不傷佛,此為佛劍分說之法。
見此情景,陸玄樓不再操控飛劍殺敵,他揮動衣袖,數千柄飛劍交織成一張王座,停在魔佛悲苦上方,而後陸玄樓自天幕高處緩緩落下,坐上王座,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魔佛悲苦。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禿驢本事長進不小啊!”
“數月不見,施主的殺孽越發深重了,阿彌陀佛。”
魔佛悲苦麵悲憫,語氣不卑不亢,低聲念著佛號,就在剛才的那一陣劍雨中,就有合歡宗和西妖林的不少修士死於非命。
“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望施主少造殺孽為好!”
此時此刻,誰還看不明白,陸玄樓是衝著九境以下修士來的,而那一座軍陣中,合歡宗和西妖林集結了二十萬之數的九境以下修士。
陸玄樓輕輕搖頭,道:“戰事一起,哪有不死人的道理?而這一場戰事,是由合歡宗和西妖林跳起來的,你又是哪裡來的厚臉皮,讓本座少造殺孽?”
魔佛悲苦反問道:“施主莫不是忘了,是黃泉宗先與我合歡宗問劍的?”
陸玄樓反問道:“那你倒是說說,我黃泉宗好好的,為何就要與你合歡宗過不去呢?”
魔佛悲苦頓時語塞,之所以有這場禍是,真是因為合歡宗先落了第九知的顏麵,又覬覦陸玄樓的帝火。
“可是離宗主已經說和此事,而且陸殿主也答應不再追究了。”
“你這和尚略有天真啊!”
陸玄樓啞然失笑,道:“本座不追究了,那第九知就也不追究呢?主導這場兩宗問劍的人是本座嗎?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本座言而出爾反爾,你又能奈我何?既然已經走到了這種地步,就彆說誰對誰錯了,還是手低下見真章吧!”
陸玄樓從王座起身,身影悠然遠去,卻有話語在魔佛悲苦耳邊響起:“我要以劍斬佛,那你的佛就真能不見我劍呢?”
魔佛悲苦忍不住歎息,環顧四周,那金色蓮花上懸浮的飛劍已經消失不見,他抬頭望去,隻見天幕極高處,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一柄巨劍,在一黑一紅兩道劍光的牽引下,向那一座軍帳墜落。
那一柄巨劍下落的速度極為恐怖,空間中有肉眼可見的波紋,一圈圈向四周蕩漾,空氣被撕裂,發出刺耳的轟鳴身,而在這劇烈的摩擦下,巨劍劍身也燃燒起熊熊大火。
那景象,大劍失墜,就猶如有一顆天外隕石墜落,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筆直砸向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