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樓重傷到了極致,似乎到了最後的光景。
“陸兄,出劍吧!”
潛藏在青秀山中的裴東來站起身來,看著這一幕,這位年輕劍修,眼裡沒有擔憂,隻有殺意。
大河劍修慕容秀遠遊雲荒,在伏帝關與魏帝陸啓會晤後,以純粹劍修身份躋身十境巨頭,然後順勢成為大魏王朝的供奉劍修,那麼身在九州天下的裴東來,和陸玄樓就算是一根線上的螞蚱了。
“再等等!”
陸三生負手而立,看著很有仙門道骨。
“為何?”
裴東來有些意外。
“徐白秋如今是最適合陸玄樓的一塊磨劍石,唯有勝過他,陸玄樓才能稱得上劍道大宗師,此後也就有了和三教大修士論道的資本。要是我們出手,與他聯手斬了徐白秋,今日之困可解,但將來的困境呢?”
陸三生凝聲說道:“三教祖庭虎視眈眈,想要不死,就唯有更強。”
陸玄樓雖然年輕,境界卻極高,殺力更是號稱古來最強,除去他的天賦和機遇之外,能夠造成如今結果的,自然便是這一場又一場的惡戰,在生死之中,成長自然是極為迅速,換句話說,世上也再也沒有什麼捷徑能比一場又一場的生死鏖戰來得更快了。
隻要在一場又一場大戰中能夠活下來,那生死之間的一次次感悟,勝過一切彆的東西,所以每一場廝殺,才是陸玄樓最為珍貴的財富。
裴東來猶豫說道:“太凶險了。”
陸三生不為所動,而是微微笑著問道:“你何不去想想陸玄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裴東來頓時語塞,這是一場光明磊落的生死問劍,陸玄樓是不會想要彆人插手的。
“其實我比你更想出劍,可他不會讓我出劍的。”
陸玄樓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個怎麼樣的人,陸三生其實最清楚。
陸玄樓從來都是一個驕傲到沒有樣子的男人。
就這麼說吧,他與裴東來替陸玄樓攔下一劍,陸玄樓就會自己補上一劍;他與裴東來刺上徐白秋一劍,陸玄樓就會還上一劍,甚至是兩劍。
……
陸玄樓小腹被擊穿,身軀被一柄劍穿透,氣機隨即自然是一瀉千裡。可是即便如此,這位年輕劍修,仍舊在之後的對劍裡,硬生生扛了大劍仙徐白秋數十劍。
尤其是之前徐白秋看著他氣機衰弱,想著就在那個時候,一劍分出生死,可惜卻沒想到,在陸玄樓氣機最為衰弱的時候,他反倒是遞出了殺力強大到了極致的一劍。
徐白秋小腹,同樣出現一個傷口,鮮血淋漓。
這位大劍仙,一輩子都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
徐白秋抬起頭,眼神漠然,近乎瘋狂的劍意,徹底湧出。
陸玄樓竅穴裡蓮花搖曳,生機不斷的彌漫而出,身體裡已經幾乎乾枯的劍氣,也在這一刻繼續湧出。
已經淒慘不已的年輕劍修,握緊元屠,再遞出一劍,殺力仍是不曾衰減一分。
徐白秋想要牽引那柄穿透陸玄樓的身軀的長劍,離開陸玄樓身體,可是卻被他用血肉緊緊困在自己身體裡,即便徐白秋如何努力,都不能握住那柄本命飛劍。
但繞是如此,這位見慣風雨的大劍仙也沒有就此束手就擒,而是引動劍域裡的劍氣,轟向陸玄樓。
他不認為,如今的陸玄樓,還能抗衡他的那些個劍氣。
隻是下一刻,他便被陸玄樓一隻手捏住喉嚨,這個年輕劍修,有些無力的捏住他的喉嚨,劍氣從掌心溢了出來。
徐白秋猛然一驚,臉色微變,想要再去凝聚氣機,可是劍氣瞬間潰散,讓他渾身都沒了力氣。
與此同時,那幾道劍氣,都轟擊到陸玄樓身上。
陸玄樓身形搖晃,甚至都握不住元屠、阿鼻兩劍,但最後的氣力,仍舊讓他以馭劍指殺的神通,祭出了青帝、長贏、素商、元序四柄仙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透徐白秋的身軀,帶起一朵朵血色梅花,拋灑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