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宗。
宗門外景宛如一幅潑墨山水畫,青山綠水,古木參天,翠竹搖曳,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草木氣息,而山腳處,有一對青年男女相互交談,漸次登山。
陸玄樓氣息粗重,停下腳步,雙手撫腰,抬頭望去,隻見峰頂之上,一座山門矗立,與天相接。山門四周雲海茫茫,高聳入雲,石階蜿蜒而上,仿佛通向天際,引領著山河宗弟子更高更遠。
陸玄樓扭頭看向顏沉魚,笑問道:“關於陸玄宗此人,你知道多少?”
顏沉魚撇了一眼陸玄樓,她實在不懂這位聲名赫赫的年輕劍修。
趕路時,一道劍光轉瞬千裡又一千裡,劍氣縱橫,撕裂天幕,天下修士抬頭可見,仿佛就怕有人不知道他是一位大劍仙,可此刻登山,這位年輕劍修卻是舍不得消耗一縷劍氣,徒步登山,累出一身熱汗,濕透衣衫,那模樣,要多狼狽就有狼狽。
“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顏沉魚斟酌片刻,給出了答複。
她與陸玄樓年紀相仿,在他們還不記事的時候,陸玄宗就因觸怒魏帝陸啓,被逐出大魏,遠走中州,又在山河宗落地根。
陸玄樓再問道:“鏡侯也不知曉?”
顏沉魚搖頭說道:“就陸玄宗此人,大魏王侯都是三緘其口,那怕是我,父親都不願多說一句。”
“那你覺得魏帝陸啓與陸玄宗,究竟是父子,還是情敵呢?”
陸玄樓這話看似戲謔,實則在詢問陸玄宗的立場。
顏沉魚皺起了眉頭,猶豫許久,答非所問,“殿下是子是臣,不該直呼陛下姓名。”
顏沉魚是位聰慧的女子,僅僅是稱呼,就瞧出陸玄樓與魏帝陸啓之間的“貌合神離。”
“此地四下無人,稱呼而已,不必那麼較真。”
陸玄樓輕笑說道,隨著境界與實力的增長,尤其是與聞溪數次問劍過後,大難不死,陸玄樓膽氣盛壯,對魏帝陸啓的十分畏敬早就隻剩下三兩分了。然而在顏沉魚等大魏武夫眼中,魏帝陸啓宛若神祇,那怕他遠走雲荒,拋下一國百姓,任其生死,但在大魏百姓、武夫眼中,魏帝陸啓依舊高山仰止,不容褻瀆。
“不好說!”
顏沉魚斟酌說道,陸玄樓備受魏帝陸啓重視,師從大魏王侯,學儘百家,學究天人,卻因為一個女子栽了跟頭,鬨得父子反目成仇,誰敢拍著胸膛保證,這其中就沒有隱情呢?
“若是深情,不以情字作戲。魏帝陸啓不是深情男子,就看陸玄宗是不是呢?”
陸玄樓說道:“我與陸玄宗,怎麼說都是兄弟,就在不周山見過一麵,著實說不過去。走吧,隨我去見見我大魏的前太子。”
說話之間,兩人就已經來到山河宗山門處。
左書春秋逢佳日,高談風月故人多,右寫樓閣勢淩雲,極目山河憑眺遠。
“我看山河,河山看我,相得益彰,果然磅礴風流啊。”
陸玄樓輕笑一聲,而後提起一起,高聲喝道:“昔年大魏陸玄樓,到訪山河宗,要與兄弟說話。”
陸玄樓中氣十足,聲音響徹天際,回蕩群山,經久不絕。
“來就來,何必鬨這麼大動靜呢?”
人未至,言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