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樓緩緩起身,有一股沉凝氣息,猶如山嶽傾壓而下,朗聲說道:“前輩既然來了,何必藏頭藏尾呢?”
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經知道隱匿在不周山中的強者姓甚名誰。
不周山中,響起一聲歎息,回蕩於山間,有一位中年男子從不周山中走出,周深縈繞濃鬱道韻,令人望而驚心,赫然是一位十境巨頭。而這位十境巨頭不是彆人,赫然是山河宗主牧九州。
“果然還是瞞不過你啊!”
大魏一國既一域,陸玄樓坐擁一域氣運,此間唯我獨尊,主宰沉浮,那怕十境巨頭,隻要陸玄樓想看,就一定能瞧見。
“朕一直好奇,大魏有三教祖庭和劍修背書,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向東荒聖地施以援手?不成想,竟是前輩,著實令我詫異。”
陸玄樓戲謔說道:“朕記得,山河宗與東荒聖地沒有多大交情,前輩怎就雪中送炭呢?那麼敢問前輩,你這是要替陸玄宗出頭,還是純粹就是看朕不順眼呢?”
牧九州搖頭說道:“你是大名鼎鼎的陸玄樓,我欣賞都來不及,哪裡會看不順眼?”
陸玄樓輕笑問道:“那前輩何故要與朕為難?”
“你是玲瓏心思,豈會瞧不出其中緣由?何必明知故問呢?”
牧九州說道:“是你父皇覺著,由你執掌大魏,是一件極壞的事情。”
“這就奇了怪了。”
陸玄樓輕笑說道:“早些年的時候,朕想做個武夫,魏帝陸啓屢次三番,施以手段,逼著朕步步向前,走向那一張王座,而今朕成了大魏帝王,魏帝陸啓怎麼就不可意呢?”
“其中緣由,並不難猜,你何必問我呢?”
牧九州說道:“天下,能者居之,你得了天下,你父皇想要重返東荒,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倘若換作彆人,任他鬥轉星移,王朝更迭,這東荒依舊是你父皇的天下。”
陸玄樓搖搖頭,歎聲說道:“他走都走了,何必惦念東荒這這彈丸之地呢?”
九州五域,東荒最小,而那一座雲荒,地域之遼闊,要勝過九州天下三五倍。
“不是惦念,是根在何處,心就在何處。”
牧九州說道:“你父皇野心極大,要以兩族為一國,九州、雲荒為一座天下。隻是他終究是人,最想做的,無疑就是從東荒一路向西,先打穿一座九州天下,將三教祖庭掀翻在地,然後舉一座天下之力,馬蹄向南,打到妖族俯首稱臣。”
陸玄樓不置可否,隻是輕笑說道,“磅礴氣象,蕩氣回腸,蔚為大觀。”
“陸玄成力挽天傾,憑著一股狠勁,與三教祖庭周旋,使大魏國祚不滅,保住了你父皇的根腳,這本來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牧九州歎息說道:“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一直無心帝位的你,竟然在此時返回東荒,以雷霆之勢掃蕩不平,轉眼之間,就成就了一國既一域的壯舉,更讓他沒想到的是,你竟然與三教祖庭生出默契,要斷了你父皇在東荒的根腳。”
陸玄樓輕笑說道:“一個不聽話的孩子,有不如無,所以魏帝陸啓寧願留著東荒聖地,也不願朕將東荒打造成鐵板一塊。”